任然:啊,被當成賊也就算了,這就被當場抓獲了……簡直是她殺手生涯的一個巨大的恥辱!
柏水青涼涼地吐出一句話,語氣很不好:“不是賊,我聽到有人在裡面活動了,既然已經醒了,為何聽到敲門聲還不開?我們要看傷。”
此話一出,全場靜默。任然看一眼地上被踹裂的門鎖,再看看還算完好無損的大門,心裡知道柏水青是放了好大的水,畢竟他當初一腳可以踹碎傅康容一面石牆……她僵硬地抹一把臉,正要開口給自己兩個‘惡客’挽挽尊,就聽見那老先生氣得聲音都發抖了,柴火都拿不穩了,“好嚣張的兩個惡人!你們走,小老兒我不接待!”
“呵。”柏水青冷笑一聲,長袖裡的手指倏爾長出長長的黑甲,上前一步,就要擡起手……被任然按住了。
“我來!讓我來!”任然趕緊拉回手,心說一定要好好說說他這臭毛病,動不動就露妖形,這壞習慣一定要改,再說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爺子,至于出動核武器嗎?!
一把利得發亮的長刀狠狠插入老爺子面前的地方,同時,一聲歎氣響起:“老爺子,你也不想難做吧?”
老爺子幹燥枯白的山羊須一抖,抖着手放下了剛才随便撈起的瘦長柴火,屈辱屈服:“請……請兩位客人随小老兒來吧。”
看着老爺子轉身老了好幾歲的瘦瘦的背影,任然深深地吸氣,對不住了老先生,她也是太難做了啊啊!!
想到這裡,她狠狠地朝柏水青瞪過去,這小呆比……這小呆比……這是殺傷力超強又超沒常識的小呆比!!
可惜柏水青先她一步走在前面,根本沒注意到她的眼神,于是完全沒感受到什麼威脅,還自如的拉過任然的手往前走。忽然他腳步一頓,感覺自己的手被任然用力掐了一下,蹙眉不解地朝她看了一眼,就看見她不滿地瞪着自己。柏水青抿抿嘴,于是放開她的手自己便往前走了,腳步比剛才更快,頗有點委屈負氣的意思。
任然:“……”你居然還委屈,人家老爺子說啥了嗎!
沒有,老爺子一句話都沒說。點了周圍的燭火,使室内光線清楚以後,便默不吭聲坐在診台後面,叉着手臂望着兩人,意思是誰要看傷,任然也一聲不吭往凳子上一坐,将傷處往前示意了一番。于是便迅速得到了兩盒膏藥。
因為醫者仁心,雖然老爺子很不願意開口,最好得了兩盒膏藥就把這倆小賊送走,但他還是含着憋屈做了診斷:“傷勢不重,隻是一點皮外傷,每日晨晚在傷口上塗抹,幾天便好了。好了罷?你們快走,讓小老兒繼續睡着個整覺!早知便不起夜了……”
任然正要往外掏錢,柏水青再次不滿意開口問:“如此便可以了?這麼簡單?你莫不是有氣在身敷衍我們?你……”
她趕緊捏住柏水青的嘴,不許他再胡說八道了,這老大夫被柏水青一句話又氣到面皮發紅渾身顫抖,生怕老爺子氣出個好歹,她連忙抛下豐厚的診金,扯着柏水青迅速撤退。
出了醫館,任然把膏藥揣進懷裡,一擡頭就見柏水青氣咻咻地沉默扭頭就走。
“你走這麼快做什麼。”她幾步小跑跟上,柏水青扭頭離她遠了一些,任然懵逼了,下意識又往他身邊去,就見他又扭頭往另一邊走了。
原來是不想和她一起走啊,任然于是也生氣了,站定原地提高了聲音一喊:“柏水青!你再走我就生氣了!”
悶頭往前走的人影一僵,站在原地便挪不開腳步了。
任然氣沖沖地追上去,叉腰站在柏水青面前,雖然比他矮了一個頭,但氣勢完全壓倒了面前的人。
“走走走,你走那麼快做什麼,不想看見我了?”任然故意這麼說,如果柏水青真想離開,飛走就可以,才不會用走的,還走這麼慢。
冷峻的美臉上一雙漂亮的眼睛往下瞧她一眼,又默默地移開視線,眼睛的主人眉毛平平,嘴角也平平,說話硬邦邦的:“我為你說話,你卻為他說話,和他站一邊……難道是我這麼欺負你們了?”
啊,你一個大妖怪這麼欺負一個七八十的老人家,心裡還很沒數,我再不為那個老爺子說話,他簡直要可憐死了好嗎……任然很想搖着他的腦瓜子這麼悲憤大吼~
可看着面前小少年漂亮但委屈的冰塊臉,她努力咽下真心話,抱住小少年的細腰,軟軟地哄道:“……我不知道,我是看他一個老人家好可憐的樣子,才不由自主那麼做了。沒想到讓你難過了,我真壞!”
要麼怎麼說溫柔鄉,最誤人呢。柏水青聽着這軟言軟語,眉毛越揚越高,眼睛也忍不住移到她的臉上了,看到她臉上真心真意的萎靡難過,他哪裡還生得起來氣,忙不疊就把人抱入懷裡,說:“你一點也不壞,你人最是好了。你都受傷了,我不該随便發脾氣,我們回去吧,你該上藥了。”
一雙男女相攜而走。
任然悄咪咪在身後比了個耶,輕松搞定~弟弟就是這麼好哄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