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然連連擺手,被剛才那演電視劇似的反水橋段驚到的她,可不敢擺什麼恩人的架子,她真心實意地說:“我們也隻是誤打誤撞發現了他們幹的‘好’事,這才順手解決了,若你早一些日子下來春田城,還未必有我們出手的機會呢,你自己就直接搞定了。”
白聞搖頭,表情忽然變得凝重:“你們太擡舉我了。我一介凡人,怎麼會料到傅康容用人屍制作士兵,我查到春田城及鄰近幾城連年失蹤衆多人口,也隻以為被傅康容擄走當兵員,無論如何也才不到他們竟然使用這樣陰毒的法子,制作那種不冷不餓不痛不死的屍兵,若真被他們弄成了,說不定真給他們打到都城去了。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詭異的存在……”
一時間,人類·任然、狐妖·柏水青、木精·融融都忽然沉默了,同時看一眼白聞,又不約而同轉頭對視,互相卡殼不說話了。哎,其實你面前就有兩個詭異存在,四人在場,其中卻有兩人是妖精,你說可怕不可怕……
此時,房間的門忽然開了,走進來一個打哈欠的男人和表情冷淡的女人,正是柏季齊和朱眉。
柏季齊撓撓頭,不解地探頭朝外看一眼,轉過來奇道:“這一路上怎麼都沒見到人,滿府的奴婢和侍衛都跑哪了?怎麼空空蕩蕩的,還有這地上牆上怎麼都是血啊?傅康容又跑哪兒了?我還準備叫上他開一場酒宴呢……”
任然一言難盡地瞧着他這副不着調的樣子,呵笑道:“還開酒宴呢,他差點可以過頭七了。”
柏季齊大驚,“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于是接下來,任然不僅再次講述了一遍城外山谷的見聞,又給添上了剛才那段精彩對峙。把柏季齊聽得那可是連連驚歎,走到茶桌旁坐下來,還給自己到了一碗茶,一邊喝,一邊驚愕地聽着,聽到驚奇處,還嘶聲不斷。
“你當是茶館說書呢!把然然姐都給說累了。”朱眉飛出一個小白眼,搶過他手裡的茶壺,拿一個幹淨的茶盞為任然倒了一杯茶,“然然姐,渴了吧。”
“别,我先前喝的那幾杯茶還沒消化完呢,再給我喝我怕尿頻。”任然擡手就是一個大寫的拒絕,這粗鄙之語大家都習以為常,隻把白聞給震到了。
白聞,戰術性地喝一口茶,掩蓋隻有他一個人的尴尬,同時剛才被突然的打鬥打斷的思緒又在這一瞬間接上了……他一定要跟這對小夫妻好好說一次,對小孩子要從小好好教育,身為父母也應該以身作則,上行下效,這樣才能給小孩好的影響。
隻是當天晚上,當五人外加一個小孩子約定好第二天上路返回都城後,任然又悄咪咪地潛入白聞的院子,搓着手表情讨好道:“我有一事拜托你,上京路途遙遠,正好融融這孩子又跟着你開蒙,不如,這一路就讓他坐你車馬,你好好教教他?而且聽說你還未成婚生子,正好,此刻提前讓你體驗一下帶娃的感覺,當一回兒父親,我們融融可是又漂亮又乖呢~保證不讓你後悔~”
白聞想說,他府裡有諸位兄弟的侄子侄女,帶娃早就帶得夠夠的,白聞也想說,父母要從小給孩子一個正确的性别觀念,不要再給他穿小裙子誇他可愛了,最後,他看着融融亮起的雙眼,隻說了:“既然如此,那這一段路便跟着我好了。”
任然瞬間如釋重負地歡呼一聲,那驚喜的模樣看得白聞有了不好的預感。
第二天白天,白聞就知道了,他的預感成真了。
他剛起身就看到了桌上顯眼無比的一張紙,為什麼說它顯眼呢,因為這張紙它四周一拳壓了八個空茶盞……活像害怕别人注意不到似的……白聞帶着不妙的預感,盡量平心靜氣将八個壓着信紙的茶杯一個個移開,打開信一看:‘嘿嘿,有勞白夫子一路教導融融啦,我和融融爹爹先走一步,相信你一定能把融融照顧得十分周全~萬分感謝喲~’
白聞:“……”
白聞:“……”
白聞平靜的表情裂開,狠狠将信紙捶進桌子,怎麼會有如此輕浮草率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