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俞之聽着唐清歡的話不由得皺眉,嘀嘀咕咕道:“師姐,人家都那麼慘了,我們還把人抓來揍一頓喂藥,這不是瞎折騰嗎。”
唐清歡閉了閉眼,感覺髒話就在嘴邊,馬上忍不住就要噴出來了,這人的腦子是被僵屍吃了一半?
臉上明顯有了躁意,直接在王俞之腦門上敲了一記,隻覺得腳心有點癢,咬牙道:“……王俞之,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啊。”
“誰讓你動手打人了,我的意思是待會兒你們從人家後院進去,将人控制住,看情況是喂丹藥還是靈泉水,選一個合适的直接灌進去,聽明白了嗎。”
“哦,這樣啊,嗯~”王俞之臉色有些尴尬,看着唐清歡的腿有擡起的趨勢,也顧不得腦袋了,連忙退後數步點頭道:“師姐你放心,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了。”
“錢師弟,”唐清歡氣笑了,揉了揉發脹的眉心,在錢軍肩膀上一拍道:“你等會兒跟他一起,把人看牢了,别讓他犯蠢。”
“放心。”錢軍忙不疊地點頭,胳膊一擡,直接鎖住王俞之的脖子将人拖走。
王俞之似乎還有話沒說,錢軍直接捂了他的嘴,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勸你該是趕緊閉嘴,你頭腦不清醒也看看時機,你在多說一句話,真的會被打,你信我。”
王俞之愣了,???他不就是說了一句話,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兩人走遠,王俞之還是不明白,掙開錢軍的魔爪道:“師兄,我們出來帶着的是景陽派的形象,如果強行給凡人喂藥,說出去豈不是被人诟病?”
“你覺得我們在乎這個?是名聲重要,還是人命重要。”錢軍無奈翻了個白眼,聽這話也是倒吸一口冷氣,這孩子怕是修煉修傻了,“現在開始,聽師姐的指令行事就行,不要思考,不要開口,懂?”
王俞之欲言又止,錢軍反手直接将人提走,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洛城主街有一家茶館,可能是剛開業請了戲班子來表演,外面還搭了一個台子,周圍被清理得很空曠,就是現在街上一個人都沒有,看着有些荒涼。
唐清歡走到戲台附近,用了個擴音符揚聲道:“諸位,我是景陽派的弟子,這次奉師門之命前來清除邪修餘孽。”
“現下城主府的人已經被我們都捉住了,現在已經将他們抽取的生機逐漸還回來,但是大家應該也能感受到這些生命力很難在大家身體裡保持。”
“我這裡有丹藥,可以幫大家将生命力盡力維持在體内,如果大家願意相信我的話,可以到茶館這裡,我在這裡等大家一盞茶的時間。”
唐清歡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地傳入衆人耳中,其中就有唐清歡一開始給丹藥的一家,隻是那裡隻有一個小孩孤零零地站着,迷茫地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姐姐和動彈不得的兄長,眼淚洶湧流淌。
男孩原本蒼白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怪異的紅暈,原本暗淡無光的眸子忽然亮了,動了動手指指着外面,嘴唇輕顫:“去。”
阿樂本已經在瀕死的邊緣,忽地察覺體内突然湧入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自己活不久了,但他希望妹妹可以活下去。
可以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活着。
“我不要!”阿福忍不住哭出聲來,但一直謹記哥哥姐姐之前的話,哪怕是已經哭得要喘不過氣來,臉上都憋紅了也不過是小聲啜泣。
阿樂的身體似乎回複了些許力氣,身體微微抽動,阿福小跑着過去扶着兄長,小小的身體狼狽地将人扶着坐起來。
阿樂目光定定地落在一旁幾乎已經沒有呼吸的姐姐身上,心中滿是悲痛,若不是他擔心丹藥是假的,直接就把丹藥服下也不會在最後被搶,姐姐也不會因為要保護他們和别人打起來。
他能聽出來這聲音就是給他們丹藥的人的聲音,他可以死,但是一定要将阿福帶出去,必須見到那位仙師,求她救救姐姐。
阿樂心裡憋着一口氣,狼狽起身,不過走了幾步,眼前已經黑了一片,身子狼狽的歪着。
若不是有阿福在一旁攙扶着,隻怕他這一栽就真的起不來了。
阿樂白着臉,牽着阿福踉跄出門,也多虧了那兩個搶丹藥的人,若不是這樣,隻怕他們連門都打不開,又何談出去。
半炷香過去,根本無人出現,唐清歡視線落在一旁的陸天文身上,陸天文擡腳要走。
擡手便看到一老兩小,三道人影,二人形若枯槁,身子顫巍巍的,老人後背佝偻着,扶着男孩兒,旁邊的女孩兒隻是臉色白了些,身上的生氣近乎沒有流逝。
唐清歡隻一眼便認出其中兩小是她一進城便遇到的那家,老人已經看不出模樣,不過那一身衣服倒是讓唐清歡瞬間想起,這人應該是數年前她和沈林懷來洛城遇到的胡姓船夫,沒想到再見是現在的這類情形。
兩人的狀态很不好,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下一樣,二人出現的瞬間,唐清歡直接握着丹藥直接出現在三人身旁。
“是您。”胡老的頭發花白,嘴角有些幹裂,說話的聲音也發顫,但精神不算糟,還能正常交流。
看着唐清歡的眼裡閃着光,他素來記性好,他記得在數年前曾經見過這位姑娘,畢竟這姑娘小小能說出人生舒心就好的言論,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是這修士,這麼多未見,她倒是一點變化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