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寄人籬下的情況下好好活着,就隻能忍受這荒唐的一切。
她的母親也曾遭遇過這樣的對待,可母親無法忍受以至于最後被生生氣死了,她不會。
她會好好活着。至少,在仇人全家死光之前,她會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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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亞曆山大元帥他老人家,目前到底是個什麼态度?”
現在,坐在她面前的養父終于問出了她早想回答的問題。這個用貞潔換來的答案,便也輕飄飄從她嘴裡說了出來:
“元帥大人請父親放心,”她的聲音很輕,缥缈的像是從夢境裡傳來一般:“将來,基輔羅斯會全力以赴支持新黨,支持您。”
“很好。”
高歡滿意的點點頭。他并不關心自己這位養女在基輔羅斯那段時間過得究竟怎麼樣——左右不是他的親生骨肉,歸根結底,再漂亮、再年輕的女人,隻要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也不過是“性”資源而已,不能更多了:“靈犀,過來一下。”
蕭靈犀心裡當即咯噔一聲。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接下來那件事又要重演了——
果然。
“不,父親……不!”
頹靡到腐爛的土壤裡,絢麗的罂**粟綻放。如地獄裡最濃烈的火,終将燃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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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上包括但不限于一切軍事和政治問題,歸根結底其實就是經濟問題……或者說,經濟利益攫取與分配的系統性問題。
沈夜北南征能赢,說到底是因為手裡足夠有錢,而且還有大洋國、英吉利等列強在背後的支持;沈夜北的西征屠城之舉如此“慘無人道”居然還能推進下去,說到底也是因為除了基輔羅斯外的其他列強希望華夏能夠成為阻止獨神教徒全面擴散的中堅力量、同時能在大一統的穩定情況下,為未來的物美價廉超級人礦及消費大市場奠定地緣、制度基礎。
至于沈夜北為什麼那麼有錢……
朝鮮王室表示那可就說來話長,“全TM是眼淚”了。
然而,沒有外部勢力反對,不等于就也沒有内部勢力掣肘。屠城這件事終究還是突破了以“儒教”為文化底色的華族人的道德底線。且不論還沒收拾好爛攤子的西北局勢和趁機美美隐身的野軍勢力,就說京都城這邊,早已沸反盈天,亂成了一鍋粥。
“喂,沈廷鈞。”
總統府那邊打來電話時,沈夜北還沒睡醒。他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先是愣了愣,随即起床氣十足的冷聲道:“天還沒亮,大總統又有何貴幹?”
“……什麼損脾氣啊你!”
電話那頭的柳餘缺先是笑罵了句,随即正色:“跟你說正經事——最近你先别回京了,在外地避避風頭吧,實在不行去國外也行。”
提到這事,沈夜北的困意當即一掃而空。隻不過他的聲音還算平靜:“又有人遊/行了?”
“豈止!”
“哦。這麼說,議員們又要彈劾我?”沈夜北不以為意:“我早已是庶人,還有什麼可褫奪的?”
“……你小子是裝傻還是真傻。”
柳餘缺歎了口氣。其實他也知道,沈夜北不可能不清楚如今京都城的局勢如何,之所以會那麼“滿不在乎”,估摸着也是裝給自己看的:“最高檢察院和監察司、憲警部要聯合起訴你戰争罪,罪名不輕,我這個非實權總統現在還沒法子特赦你……”
沈夜北輕笑一聲。柳餘缺剛想質問他為什麼又冷笑,卻不曾想,後者居然輕聲道了聲謝:
“謝了。”
“兔崽子,算你有良心。”柳餘缺笑罵了句:“之前原本要給你官複原職,這會正好,算是功過相抵吧——”
“你不問我為何在西北大肆屠城?”
聽到這個問題,柳餘缺先是沉默半晌,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我不理解。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我……沒有立場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