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人自己才知道沈玫的放空是因為什麼。

沈玫回了神：“哎，想起了以前，那時候我……”

還在懵懵懂懂玩泥巴呢。

“走吧，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林齊琛出言打斷了她的感想發表。

沈玫欲言又止，挪不開視線，想了解這背後的玄妙。

“先去我辦公室休息一會。”林齊琛眼神示意，她才想起這無處不在的監控。

突然路過一個年輕人，撞見兩人同行，有些意外：“林老師上午好……哎——沈探也來了？”

沈玫的嗅覺比耳目更先一步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她感覺到這個人應該是omega或者alpha。

她捏了捏口罩邊緣，林齊琛的預備果然必要。

“嗯，一起過來的。”林齊琛面色不改。

對方有些愣住，明顯狀況外，愣了一下看了看手環，然後草草翻着單子：“哎今天我記錯了？他們說排的是新人的模拟測試，那沈探的檢查是……”

林齊琛不緊不慢：“我知道，我們是來看今天的新人的模拟。”

“啊……”

“我的兩個名額申請是追加的，大概是側副觀察區，你問問主任現在的流程。”

“哦哦了解，我和吳主任問一聲。”對方忙不疊點頭，“那林老師先去二号綜合室稍等一會？那邊近一點。”

“不用了，我們先去辦公室。等會開始了你聯系我。”

“啊沒問題——啊對了，林老師，噢不，沈探，你的檢查時間需要申請調整嗎？還是原定安排？”

對方是直接問向沈玫的。

沈玫：“嗯。”

“？啊……啊，好的好的，我和主任再确認一下。”對方看着倆悶棍，點點頭趕緊跑路。

這種典型的A or B中選了or的廢話交際文學，沈玫練就得爐火純青。已經用得很熟練了，就差沒當上小領導了。

隻是一個小插曲。直到跟着林齊琛進了他的辦公室，沈才松了口氣，放下一點戒備。

一路上生怕哪個轉彎跟丢了人。林齊琛單獨在一個房間，也沒有監控。

林把門閉上反鎖，這也才肉眼可見地放松了點。

這應該是一個重新啟用的廢棄辦公室，沒有完全打理出來。大部分已經歸置整齊，但還有一兩個櫃子毫無章法地淩亂塞着各種資料文卷，感覺稍微打開一個縫隙就會破壞這微妙的平衡。

看見沈玫有些尴尬的臉色，林齊琛解釋：“……儲藏室。暫時的。”

“……這就是你的待遇？”可憐～～

“部門有新人，位置有限，我可以居家，而且一個人自在一點。”林齊琛不以為意。

沈玫不再說了。不知道林的說辭是故作姿态還是真實如此。

“坐吧。”

林齊琛給她推來一把椅子。自己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收拾，翻看着東西。

兩人漫不經心地聊着，等着那個“通知”。氣氛不至于太冰點。

等會到底還會見到什麼人？沈玫把不準要怎麼表演。

“你說，‘我’的性格，怎麼樣？”沈玫指着自己。

沈玫的意思，是以前的beta沈玫。

“挺好的。”

“……挺好的？”不對吧。

林齊琛雙手搭在桌上，整個人放松地陷入座位。猶豫半刻，說：“以前覺得有時候性子太急，不該那麼直，有時候搞得僵硬，不過看來也挺好。”

“……互補？”沈玫疑問。

“……現在一如既往。”林齊琛轉向她，苦笑了一下。

是麼，鬧得太僵，哪哪都不對付，眼前的沈玫換了個芯子，也不會露餡，無人care。

“是因為那個事？”

“嗯。”林齊琛應得不甚肯定，然後又補充着，“有時候，問題超出自己的範圍……”

這啞迷打的。

沈玫點點頭，不好追問下去。隻是覺得beta沈玫這遭遇确實可惜。

“那個照片…”是她？沈玫想起來，做着無聲的口型求證着。

“怎麼了。”林齊琛點點頭。

“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沈玫托着下巴，誇張地感慨。

“怎麼說。”

“想想現在卻每天為了上下班打卡全勤，為了亂七八糟的事情抓破腦袋。”沈玫說着現在，語氣釋然不了一點。

是beta沈玫的現在，是她的“一直以來”。

說不酸是假的，看看beta沈玫，搞這種高級的！特别的！超能力！時空探險！

而她呢？整天搞這種低級的！重複的！超煩人！開會吵架！

不同世界的相同兩人，人和人的差距怎麼能這麼大啊。

“做什麼都有煩惱。哪有不煩惱的事。”林齊琛總是沒有情緒。

沈玫也隻是吐槽，并不想由他寬慰什麼：“當然了，話是這麼說，我也隻是發發牢騷。”

沈玫好奇，他們百無聊賴坐在這是等那個“通知”，那剛才提起的新人模拟具體又是什麼。

“等會實際看到就知道了。”

“什麼？看什麼？誰？”

“你見過，那個李銘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