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偷襲最終以對方全面潰敗而告終,丢下幾具屍體和一地狼藉慌忙逃竄,害得郭平還得想辦法下去打掃戰場,因為她不可能放着屍體在燈塔外面不管,不僅不衛生,看着也很傷眼睛。
由于大門已經被她徹底堵死,郭平一開始想得很簡單,弄個繩梯綁在塔頂不就完了。但後來仔細的考慮一下,後面她肯定還要離開燈塔出門,不可能一直把繩梯挂在外面,絕對會被人鑽空子偷家。她絞盡腦汁,翻了許多收集的資料,經過反複試驗,最終用幾百積分搞了個可遠程遙控的小裝置。
裝置就裝在塔頂,用兩節一号電池就能驅動,隻要郭平按動遙控器,它就能通過一些機械運作實現自動将繩梯放下收起的操作。耗電量很低,隻要郭平不是離開幾個月,不必擔心會耗光電量,還是挺節能環保的。
然而這樣郭平還是覺得不太保險,畢竟她一個人容錯率太低了,稍微出點岔子就有可能導緻她撲街。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可靠的隊友,這樣一來郭平不用為了守夜睡不好,出去打野也有人守泉水,想做點什麼是還有人可以商量一下。
但人心難料,特别還是如今這種環境,誰敢保證隊友不會因為亂七八糟的原因來個背刺呢。老實說這個世界上郭平隻相信自己的親爹親媽,隻有他們會不求回報的對自己好,絕對不會背叛自己。可惜,他們早就不在了,留下郭平一個人孤苦伶仃,有親戚跟沒有差不多。
想起了一些令人不太愉快的回憶,郭平嘲諷的扯了下嘴角。
當初她親爹還在的時候親戚們對她很不錯,尤其幾個堂姐堂妹,簡直就和親姐妹一樣,一到放暑假總是在一起玩耍。郭平的爸爸很忙,很多時候郭平都是在大伯家渡過的,大伯和大伯母在她心裡和第二個爸爸媽媽也沒什麼區别。他們會去參加郭平學校的家長會,帶着郭平和堂姐出門旅遊。每到過節,親戚們都會聚集在她家,熱熱鬧鬧的吃喝玩樂,一度是郭平心中美好的存在。
期間也不是沒發生過親戚們勸郭平爸爸再娶一個的事情,還很熱心的找了很多人上門要郭平爸爸相看,都被他婉言謝絕了。那個時候郭平年紀小看不太明白,隻是心裡有些不愉快,小孩子忘心大很快就忘掉了。等到長大後再回憶,介紹的那些對象幾乎都是什麼大伯母的表妹二伯母的侄女,郭平的心情就隻剩下一片嘲弄了。
當她爸爸病重不治去世後,一切很快都變了。親戚們忽然就變了嘴臉,一開始還好歹會掩飾一下,試探性的詢問郭平想不想被他們收養,願不願意做他們家的孩子。當時沉浸在悲痛裡的郭平還在念高一,壓根兒沒察覺出他們的言外之意。因為不想離開生活了多年的家,所以全部直言拒絕。
随後就是為了争奪她的監護權,親戚們展開了長達兩年的大戰,期間做出的各種醜事郭平迄今都不想仔細回憶。她永遠不會忘記在爸爸去世第一年的清明節,一群親戚拉扯着她在墳前互相诋毀挖苦的場景。不知道假如爸爸泉下有知,看到這些他幫扶多年的親人們的行為作何感想。
那些親戚們嘴上一個比一個說得好聽,結果才讨好了她幾個月,見她态度堅決,居然就真的徹底不管了。才十五歲的郭平不得不一個人生活,自己學着買菜做飯,收拾家務,孤零零的守在那棟空蕩蕩的大房子裡,一到晚上她就害怕得躲在被窩裡,偷偷哭泣。
如果僅僅隻是這樣,郭平都還不至于那麼憤恨。她最不能原諒的,就是他們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沸沸湯湯,最後甚至還找了新聞媒體,上了電視台。由于郭平的爸爸在當地多少也算個知名企業家,一時間這件事就成了當地的笑柄。人人都可憐郭平,也嘲笑郭平的爸爸識人不明,養出了一群白眼狼。學校裡的同學們議論紛紛,一些看不慣郭平的還拿這件事嘲諷郭平,說她是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倒也也有打着關心的理由跑來同情憐憫郭平的,但在郭平看來,這跟當衆抽她臉沒什麼區别。
十五歲之前,郭平過的都是小公主般順風順水的生活。雖然從小失去了母親,父親卻給了她雙倍的愛。無論在哪裡,她都是被人羨慕嫉妒的對象。一夜之間她就像是從雲層被打落谷底,第一次認識到了世界的現實和殘酷。
後來十八歲的郭平報警把賴在她家不肯走吵着要照顧她的一幹親戚全部掃地出門,并且找了律師走了法律程序,徹底斷絕了往來。這就樣依舊陸陸續續被他們糾纏了好久,一度跑到她學校裡來撒潑打滾,又上了一次當地頭條。郭平也變成了很多人口中不識大體,冷血無情的奇葩,再次被議論了許久。在學校裡她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指指點點,一群人背着她什麼難聽的話都說過。還有電視台好幾次要求采訪她,無不都是在挖掘郭平心中血淋淋的傷口,讓她痛苦不堪。
當然,這些遭遇在很多人看來大概算不上什麼挫折,郭平确實從頭到尾也沒受到過任何身體上的傷害。可是心靈上的傷害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也許後來郭平選擇了自由職業,并且不願意和任何人有深交,現實裡一個朋友都沒有,就是源于這段糟心的經曆吧。她倒沒有因此感到空虛寂寞,那麼多遊戲可以玩,還有月抛型随便選擇的二次元老公老婆,有什麼好寂寞的。
郭平就這樣變成了一個死宅,并且樂在其中。
常年獨居生活,早就讓郭平養成了極其自我的性格,她無法忍受其他人幹涉自己的決定,更不能接受任何人侵/占自己的空間。因此大學期間她一直都在外租房獨居,和幾個室友就是泛泛之交。
當然,她還不至于對不相幹的路人指手畫腳,反正不管對象是誰,别來煩她就行。無論讀大學還是出社會,因為富裕的背景和還算不錯的長相,倒也遇到過那種滿懷善意,想要“拯救”她,将她“拉出孤獨”的人,可惜無論男女,郭平都隻覺得聒噪。
她知道自己是大衆眼裡的怪人,覺得她很失敗,很可憐,很孤獨。郭平才不在乎,反正她自己感覺良好就完了。不需要任何朋友這句話并非隻是用來掩飾的借口,郭平是真的不想和三次元打交道。比起浪費時間去無聊社交應付人情往來,一個人呆家裡玩遊戲看小說吃零食喝奶茶想幹嘛就幹嘛難道不好嗎。
甩甩頭,用力拍了拍臉,郭平小聲嘀咕:“沒事回憶這些幹嘛。”
起身活動了一陣,數了數剩下的子/彈,郭平一狠心,隻留下了五百積分應急,其餘的全部換成了狙/擊子彈。小鎮上那些人隻要不是傻子,短時間内肯定不會再輕易打燈塔的主意,但仇恨肯定是牢牢的拉住了。一時半會兒的,對付他們的也就是這把狙,子彈肯定得管夠。誰知道接下來那些人又會盤算什麼壞主意。
舉着望遠鏡觀察了一下,沒看見那群人出來活動。郭平便抽空試用了一下繩梯裝置,感覺還不錯,很絲滑,就是爬下去的過程不太順利。看電影主角們爬起來比蜘蛛俠還快,郭平懸在上面就晃晃悠悠,好幾次都失去平衡。要不是這摸爬滾打算是練了練,郭平恐怕都抓不穩直接一頭栽下去。
她計算了一下時間,一切順利,爬上爬下一趟平均也要好幾分鐘,而且挂在上面的時候郭平就像是個靶子,毫無還手之力,遇到偷襲她就得分分鐘歇菜。
草草的打掃了一下塔底,懶得講究人道主義,郭平搜完那幾具屍體沒找到什麼有用信息,就直接丢進海裡喂魚了。氣喘籲籲的重新爬回塔裡,她琢磨着繩梯不靠譜,要是可以弄個飛行裝置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