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男孩不接,月城瀾又安靜了一會,随後用一種近乎懷念的口吻說道:“媽媽去世那天是我生日,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做蛋糕,做了很久很久才做出一個像樣的。”
小貓的情緒似乎低落了下去,五條悟擰擰眉,忍住即将溢于言表的嫌棄,“好吧,就當你請本少爺吃生日蛋糕了。”
月城瀾聞言擡頭看着這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少年,露出了來五條家以後的第一個笑容。
當天下午,五條大少爺的房間傳出了一陣驚人的咳嗽,吓壞了一群人,在把聞訊趕來的父母打發走,他一邊猛猛灌水一邊一腳勾起旁邊的小凳子朝窗戶那裡踹去,“給老子滾出來!”
瘦巴巴的小貓從窗台下面探出頭,深褐色的眼眸看着他的目光裡帶着點意外,“我以為少爺會把我供出來。”
她避開仆人的視線将鹽罐和糖罐的位置換了,本來還想加辣椒粉,可惜辣椒粉的味道會在蒸蛋糕的時候散發出來,正常人隻要長了鼻子就能聞到。所以她隻好在糕胚的表面塗上一層充當抹茶的芥末醬,然後又裹上厚厚的奶油蓋住味道。
奶油是上好的奶油,五條悟一口咬下去,嘗出味道的時候仿佛被痛擊靈魂的芥末送到了他太奶面前,被鹽腌得脫水的嗓子冒着氣音,少年氣急敗壞地看着窗外毫無悔意的小瘦貓,“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本少爺被你這小屁孩整了嗎?”
嗓子的聲音有點怪,像被捏住了脖子仍舊要拼命嘶吼的公鴨。
月城瀾趴在窗台上托腮看了他一會,點了點頭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那個點頭的意思,仿佛在說也不是不行。
開玩笑,這麼跌份的事情誰會說出去,他可是最強的。
大少爺咳嗽了一個星期,嗓子好了後他在樹下逮到那隻蔫壞蔫壞的小貓,他本想突然出現吓她一下,但是還沒靠近那人就跟背後長眼睛似的發現了偷偷爬到樹上的他,“少爺還想吃蛋糕嗎?”
再吵她下次就在吃食裡塞瀉藥了,她讨厭一個人的時候被打擾,非常讨厭。
從小被人捧慣了的六眼神子很是新奇地發現這小貓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大喇喇地坐在樹幹上,“你也不怕因為這個被趕出五條家,你知道我是誰嗎?”
月城瀾擡了擡眼皮,“來的路上有人跟我說過,五條悟,五條家的大少爺,未來的家主,同時覺醒了六眼和無下限術式的天才,生來就站在咒術界的頂端。”
她将聽到的關于眼前這個惱人精的傳言毫無波瀾地複述了一遍,那些傳揚的話五條悟早就聽膩了,所以當他聽到這隻與衆不同的小貓漫不經心地用“聽起來很特别,但其實都一樣”來評價的時候,心神就不自覺地就落在了她這個人身上。
五條悟低頭看着樹下那個小小的人影,“比如?”
小小的月城瀾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站起來,仰頭露出一雙深褐色的眼瞳,穿過樹叢的日光落在她的眼底,像是盛了一池金色流沙般耀眼。
他看着那雙眼睛,年幼的他尚且形容不出那種感覺,隻覺得格外有吸引力,她有沒有說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