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月城瀾隐隐覺得有道灼灼逼人的目光在盯着她,正待仔細分辨的時候身上忽然一涼,随後一股熟悉的熱源将她前前後後摟了個結實,少年溫暖的胸膛和铿锵有力的心跳讓她心悸,半耷拉着的眼皮垂下,整個人深深地埋在那個懷抱裡睡去。
風塵仆仆趕回來的五條悟眸光一閃,這是和人打了一晚上的架嗎?怎麼咒力會消耗到這個地步?
他伸手理了理她鋪散在枕上的烏發,還好,不是預想的糟糕情況,一路懸着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低頭在她發涼的前額上親吻,安心地閉上眼開始補覺。
困死老子了。
這一補,兩人直接在春三月的暖風中睡到了日落。月城瀾是被熱醒的,五條悟就像抱了一隻等比例的人形抱枕,大半個人壓在她身上,不順暢的呼吸在鼻腔和少年的胸口之間打轉,粘稠又暧昧。
将斷片的記憶拼湊出一個某人回家的經過,她輕輕推開睡得正香的大貓,正要挪出去翻個身,腰上環着的手便收緊把她拽了回去。
月城瀾:……
大少爺困得直打哈欠,腦袋蹭在她的肩窩裡哼哼唧唧,似在抱怨她打擾了他的好眠。
月城瀾無奈,枕邊的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已經沒電了,目光掃向五條悟身上睡得皺巴巴的制服,伸手在他的口袋裡掏了掏。
小爪子擱着薄薄的褲兜似有似無地撓,大貓的呼噜聲變了調,貼着她的耳根往上咬了咬軟乎乎的耳垂。
本就發麻的身子逐漸發軟,月城瀾深呼吸了幾個來回,拿出五條悟的手機熟練地解鎖找人發消息。
半個多小時後,五條家的傭人帶着一股子誘人的甜香出現在了門外,叩門兩聲之後将手裡的托盤放下。
團在肩窩裡的白毛動了動,月城瀾托起他的下颌輕輕捏了捏臉,“再不起來點心就要被路過的野貓糟蹋了。”
“唔……”大少爺終于舍得擡頭,一雙惺忪的藍眼視線飄忽地轉了一圈,趴回靠枕上尋到威脅他的源頭懲罰性地咬了咬。
十幾分鐘後,五條悟神清氣爽地走到房門口,對着滿園的晚風伸了個懶腰,瞅見走廊上用保鮮罩蓋住的烤蛋奶和大福,嘴角翹出一個彎鈎,美滋滋地看向屋裡扭頭坐着隻露給他一個腦勺的小貓。
春天真好啊。
月城瀾揉了揉發燙的臉,起身去隔壁換衣服洗漱,再次走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上了居家的和服,頭發也簡簡單單地紮成一束垂在側邊,斜陽将她的發絲染成烏金色,輕抿的唇還殘留着一抹豔麗的胭脂紅。
大少爺端着錫紙杯小口小口地舀着蛋奶,看着那道纖細的身影由遠及近,下意識地舔了舔唇。
好甜,還想吃。
月城瀾莫名地讀懂了他的意思,耳根不自覺一熱,視線迅速移開落到庭院中央的大樹上,“留點當飯後甜點吧,不然晚飯要吃不下了。”
“好啊。”五條悟笑眯眯地說。
耳根更熱了。
見她站着不肯動,蒼藍色的眼眸轉了轉,“過來嘛。”
那語氣,多少帶了點撒嬌的味道。月城瀾掩唇清了清嗓子,最後還是無奈地上前挨着他坐下,一隻有力的手臂立刻把她攬靠到身上,唇角輕扯,“少爺越來越黏人了。”
說什麼希望她又乖又黏人,結果私下裡回回都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