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酒保的腦海中浮現出無數個念頭,他的舌頭仿佛不受控制,一句話脫口而出,“可是我們要的是他的命,現在他還是活的!”
“這樣嗎?”面前的高大男人語氣低沉了幾分,酒保的心跳突然變得格外的快,随後就在那幾乎要割裂的心髒抽痛中聽到了五條悟接下來的聲音。
“可是想要我兒子的命,需要你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付出代價,甚至更多。”
午時的陽光正好,緊閉的教堂門被輕輕推開,空氣中漂浮的塵埃被一一照亮,男人修長的腿邁步走了進來,滿當當站着的教衆和教堂裡的寂靜無聲截然不符。
靜,一切靜得可怕,整個教堂裡的人仿佛都成了雕塑,唯有剛剛走進來的人是鮮活的。
莊嚴的神壇上,猩紅的刀鋒向上翻轉,挑起跌坐在地的男人下巴,戴着金色頭冠的紅衣主教巋然不動,對抵着自己皮膚的刀鋒視若無睹,隻在教堂門被推開的時候微微撩了下眼皮。
無視對着自己後背的各種咒具,一手提刀的纖瘦女子偏頭看向過道上走來的男人,來人放下抱了一路的寶貝,小不點兒立刻小跑到媽咪身邊熟練地拽住她的衣角,親親熱熱地喊了聲媽咪。
眉眼柔和了起來,在成片的虎狼環伺中瀾語氣溫柔地問道:“去哪兒玩了?”
酷似五條悟的小臉先是皺眉想了想,随後稚聲答道:“爸爸帶晞予去捉老鼠了。”
說着,小不點環顧四周,冷不丁對上紅衣主教突然睜開的雙眼,對方的視線滿是不同尋常的狂熱,一雙眼睛亮得駭人,吓得小不點立刻往媽咪身後貓了貓。
鋒利的刀刃立刻在男人的頸間割出一道血痕,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将她團團包圍的人立刻大聲呵斥:“無禮的異教徒,不許傷害尊貴的主教大人!”
五條悟并不低調地啧啧兩聲:“好濃的爛橘子味。”
他毫不費力地擡腳邁上高高的神壇,“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1V100,好厲害哦,五條太太。”
瀾瞥了一眼顯然剛從某個地方砸完場子出來的五條先生,“彼此彼此。”
她是趁大多數人被父子倆出門引走的空檔偷溜出來的,穿上下屬弄來的鬥篷,悄無聲息地潛進了教堂,她的運氣不錯,剛好碰上他們在集會。
而可笑的是,英國的教會利用信仰牢牢地抓住了本土的咒術師和民衆,作為他們的最高領導人,這個紅衣主教居然隻是個普通人。
“現在的世界,人口的爆發,生态的破壞,資源的掠奪,精神的脆弱,已經一步步把這個社會逼到深淵的邊緣,我們需要一個救世主。”紅衣主教直勾勾地看着躲在瀾身後的孩子,“神之子背負着重任而來,你注定要為這個世界做出犧牲,挽救被詛咒逼到絕境的世人。”
五條悟挑了下眉,“他在說什麼?”
“說你兒子是耶稣,應該被釘在十字架上。”瀾把手裡的咒刀往前遞了遞,刺破的咽喉頓時流出了一溜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