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成圖被卡佩拉送給了赫敏。
女孩臉上還帶着方才跟卡佩拉讨論問題時因激動産生的紅潤,在收到這份突然的禮物後,臉頰的紅色更明顯了。
“給我?真的可以嗎?我看你畫了很久——”
“當然可以,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卡佩拉朝她眨眨眼,“如果你想讓你的父母也知道霍格沃茨的模樣,這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是個絕妙的主意!我會努力在聖誕節之前學會複制咒的。”
眼看差不多要到吃午飯的時間,赫敏起身告辭,特别寶貝地将畫紙夾進書裡免得弄皺,然後高高興興地抱着一堆書往城堡的方向走去。
就在卡佩拉對着面前的湖泊思考下午要不要過來再畫一張畫時,餘光瞥見有人靠近,轉過頭正好看到燕雨輕手輕腳地站在旁邊,對上視線後一臉可惜地看着她:“我還想吓吓你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
燕雨坐到赫敏剛才的位置,盯着卡佩拉看了好一會兒,把她看得有些一頭霧水時,忽然從袍子裡掏出一本書,書名的那面正好對着卡佩拉:“那,這次有沒有吓到你?”
是黑魔法的書。
卡佩拉眨了眨眼,看上去并不害怕,或者說,驚訝:“你在研究黑魔法嗎?”
“為什麼你不害怕?”
“為什麼會害怕呢?”她不解地反問,“黑魔法之所以是黑魔法,無非是它的傷害性強,再加上壞巫師都喜歡用黑魔法傷害别人···但這又不代表使用黑魔法的巫師都是壞巫師。”
“你這個想法很獨特。很少有巫師會有這樣的認知。”燕雨的眼睛亮了亮,看上去輕松多了,“我很喜歡你的想法,朋友。”
“我隻是贊同我媽媽的觀點,把她的話複述一遍而已。”
她頓了下,接着說:“但···你知道的,雨,絕大多數巫師都不這麼認為。”
“所以你不是普通的巫師,親愛的佩莉。”
卡佩拉從未想過,有朝一日竟然能從其他巫師口中得到對這份觀念的贊同。萊拉向她解釋黑魔法的時候,也隻是說認同與否全看她自己,但最重要的一點——不要輕易把自己的觀念告訴其他人。
“每種觀點都有願意相信的人,我們不需要從别人身上尋求認同感,”直到現在,她仍然記得萊拉是這麼說的,“但英國這裡對黑魔法的态度要麼是排斥,要麼是推崇,很少有人會在另外的角度看待黑魔法。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後者都是異類。”
燕雨沒有久留,把書放回袍子裡,似乎還有要去的地方。卡佩拉也收好畫本,随手放到身邊。她躺在還算柔軟的草坪上,享受陽光暖洋洋的照射。
蒼穹碧藍如洗,白雲輕盈飄逸。
今天是難得的晴天。
來到霍格沃茨的第一個周末,她比自己預想得還要順利地融入了這裡,甚至交到了關系不錯的朋友。除了令人頭疼的變形課以外,其他學科掌握得還不錯。再加上萊拉當初所擔憂的事情也沒有發生——至少現在還沒有——卡佩拉打心底覺得這是一段非常快樂的時光。
想到這,她掏出魔杖,揮動的同時小聲念出咒語:“Expecto Patronum(呼神護衛)”
——沒有反應。
卡佩拉歎了口氣,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
原來這個記憶還不夠快樂嗎?
不過來日方長,她總能做到的。
“卡佩拉,”西奧多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投落的陰影蓋住了卡佩拉一半的臉,依舊在光下的青綠色眼睛被襯得更加明亮,他不禁停頓了會兒,才說完餘下的話,“···不走嗎?該去禮堂了。”
跟燕雨離開時相比,頭頂的太陽又移動了一些。察覺到這點的卡佩拉馬上從地上爬起:“這就來。”
黑袍上粘着的草屑實在惹眼,西奧多微微皺眉,給她施了個“清理一新”。
卡佩拉道了聲謝,男孩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左右不過是順手的事情,還是接下來的午餐更重要一些。
“卡佩拉你知道嗎?”
卡佩拉和西奧多一前一後來到禮堂。剛落座,德拉科就興奮地靠過來,宣布一個好消息:
“下周四就能上飛行課了!”
***
公告是在卡佩拉離開之後貼在公共休息室的,德拉科覺得自己有必要早點告訴她,迫不及待地分享這份喜悅。
由于飛行課即将到來,赫敏最近變得有些緊張兮兮。她從圖書館的藏書裡借了一本《神奇的魁地奇球》,恨不得将裡面所寫的飛行指導全都塞進腦子裡。
卡佩拉覺得這樣沒什麼作用,畢竟這種課最重要的還是上手,記住那些文字反而容易影響到實際操作。
不過,如果這麼做能讓赫敏緩解不安的話,還是不說了吧。
星期四悄然而至,早上的時候德拉科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過往的飛行經曆,雖然中間過程跟之前的有些出入,但結果總是一緻的——他驚險地躲過一架麻瓜的直升飛機。
周圍的小夥伴早就聽多了他的故事,點頭,附和,誇贊,動作行雲流水,不帶任何卡頓。
卡佩拉倒是聽得依舊認真,格外專注的神情讓德拉科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在去變形課教室的路上,達芙妮還小小聲地說不用太慣着德拉科。
嗯?她也沒有慣着吧?
卡佩拉不太懂。
今天的變形課還在學習如何将火柴變成針,身邊的同學或多或少都能夠變出一點針的模樣了,有天賦的甚至已經把針變了出來。但卡佩拉看了看面前依舊毫無動靜的火柴,苦惱地再度揮動魔杖。
···怎麼還是火柴。
一直關注着的德拉科看不下去了,歪過身體往她那邊靠,壓低聲音:“卡佩拉,你得動動你的想象力,想象一下針的樣子。”
“想象?”她下意識重複這個詞。
“對。明确你想要變的東西,然後把它的形象在腦海裡牢牢固定住,再揮魔杖。”
卡佩拉為難極了:“我試試。”
她閉上眼,自動屏蔽掉外界的一切聲音,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大腦中。
想象,換個詞就是“構建”。
她想了想,從記憶裡找出家裡用來縫補衣服的針。
接近灰的銀色,細長的,一端為尖,另一端有一個圓孔,能夠讓線穿進去。
等它的模樣徹底穩固之後,卡佩拉睜開眼睛,杖尖一指——
火柴終于變成了細針的模樣。
***
“太好了!”
卡佩拉低聲驚歎,激動地擁抱住德拉科:“謝謝你,德拉科。”
擁抱的時間很短,但德拉科還是紅了臉。
“還在上課呢!”
“我就是太開心了,”卡佩拉說,“這是一個很大的進步,如果能試着給針增加紋路就更好了。”
雖然腦海中銀針帶着的圓孔并沒能成功變出來,不過能變出針已經很不錯了,下次再接再厲就好。
這份喜悅一直延續到下午的魔咒課結束,斯萊特林們早早地來到城堡門前的場地,二十把飛天掃帚整整齊齊地排放在地上。卡佩拉左右看了看,怎麼也分不出究竟哪把掃帚才是正常的——燕雨說學校的飛行掃帚不怎麼樣,有的掃帚在飛得太高時會簌簌發抖,還有的總是微微地偏向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