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腿受傷了。昨天她上羽毛球課的時候抻到了韌帶,說突然整條腿像被實心球砸中了一樣疼,我們趕緊陪媽媽去醫院。好在沒大事,醫生隻說回來靜養一禮拜。
接到我媽電話那會兒我跟我爸在家,我在沙發上躺着,我爸在敷面膜。我媽說她動不了了,需要人接,我和我爸火速出門了。上一秒辣條還在我腿邊躺着,下一秒他就被收進了籠子,成了一隻不知所以的小狗。
這給他不高興的呀,怨天怨地哭天抹淚的,從我們還沒出家門開始狗叫,到坐進車裡還能聽見他在嚎。他肯定不明白我們為什麼突然在該睡覺的時候走掉了,也不明白為什麼好不容易等到媽媽回家卻不放他出籠子。
沒辦法和他解釋,隻能委屈他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依舊關着辣條,爸爸煮了兩個雞蛋,因為我家就剩兩個雞蛋了。我分到了一個,本來想和辣條分着吃,但是雞蛋黃沒煮熟,我怕辣條拉肚子,沒敢給他吃,隻扣了一丢丢熟了的部分給他。
然後我就趕緊去學校了,第一節是早八。
這一整天,除了幾口蘋果、一些餃子皮、兩隻蝦仁和幾顆菜花梗之外,辣條都沒吃什麼東西。他一般吃兩頓飯,早上那頓在七點多的時候,吃雞蛋黃拌狗糧,晚上那頓在十點多,他進籠子睡覺的時候,吃魚油拌狗糧。
晚上九點多,我忙了一天,關着門繼續在書房趕作業,突然聽見我媽叫我。她說辣條把小推車最底層的威化自己偷出來吃了。
我一下就傻了。因為那個是巧克力味的,狗不能吃巧克力。
我媽說,剛才辣條蔫不出溜自己在廚房,沒什麼動靜,不知道幹什麼呢,連我爸和我媽貼貼他都沒反應。我媽因為行動不便,一直在沙發上躺着,我爸因為不了解辣條,不知道“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這才讓辣條安安穩穩吃了整整兩條大威化,還有兩條完整的威化擺在他前面,他往那兒一趴——都吃不動了。
我很生氣,我非常生氣,就使勁打了他兩巴掌,打得我手都很疼。他狗叫了一聲,像是在還嘴,還有點要咬我的意思,我就更生氣了,掉頭去拿鞋拔子。他趁機鑽到飯桌底下,讓我打不着他。
這時我媽說,他吃的是黑芝麻味的,不是巧克力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