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人,
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你,
當你出現的時候,
就像魔界漂亮的的純白花朵一時之間全部開放了一樣。
但是花不能令我動容......
......
什麼樣的花配得上你呢?
9
迷霧森林像它的名字一樣,彌漫濃湯一樣的白色霧氣,陳子維感覺有些不對勁,聽以前來過的修士們傳出來的,迷霧森林裡方向分外難以辨别,走到一定的深度,還會出現幻境,沒有生物可以避免的幻境。
一共有三重,根據不同個體專門定制,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高級定制了,雖然大多數人并不想要。
這三重分别是,你厭的,你愛的,你怕的。
聽起來似乎并不複雜,但是真正能夠過這三重幻境的又有多少人呢?
至今都是寥寥無幾。
你所厭的令你心生煩躁,或許一見到就難以靜下心來思考,你所愛的又令你迷亂,假使現實生活中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在幻境裡輕而易舉實現,就算你清楚意識到了它是一個幻境,想到虛無的現實,又是否真的舍得脫離幻境呢?
就算擺脫你所愛,想必心中也跟割肉似的一陣陣疼痛,這時見到你所害怕的,怎麼不叫人方寸大亂呢?
因此,大多數人卡在這三重秘境,因此即使知道迷霧森林寶貝良多,也少有人真正能夠進入到迷霧森林的更深處。
謝玉眠之前派到迷霧森林的是一隻木鳥傀儡,上面帶有他一絲神魂,算不得生物,也便不奇怪于沒有遇到所謂三重幻境。
但是......現在他們師兄弟三人已然走了許久,依舊沒有進入幻境,甚至沒有碰到過什麼阻礙,順利到不可思議。
就連濃濃的使人迷失方向的霧氣都悄然散開一條,像是在為他們開路。
謝玉眠一副“算你識相”的架勢,挑着眉毛走在最前面探路,時不時回頭望一下,确認陳子維是否跟上,又或是需不需要休息,再說兩句話逗他輕笑。
至于墊後的花晡浍,誰管他跟沒跟上,跟不上最好,丢在迷霧森林那就喜大普奔。
“師兄,你站在這裡,看我給你摘草。”那株仙草也出現得莫名其妙。但好在是順利。
陳子維順從地點點頭,密切關注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眸顯着幾分擔憂。身姿單薄,像一株纖弱豔麗的馥郁花朵錯生在凜冽地寒冬。
謝玉眠不合時宜地想,真像他無助柔弱的妻子,憂心出遠門的丈夫。
花晡浍湊到師兄身邊,難以隐藏自己的眼神和情緒,總是直白又熱烈地盯着師兄,這麼危險的事情謝玉眠搶着做就搶着做吧,失手掉下去就更好了,他會看在師兄的面子上勉強為他掉幾滴眼淚的,啊,師兄善良,到時候肯定哭的傷心,一定最需要人安慰,需要肩膀依靠,花晡浍默默丈量了一下自己的肩寬,不錯,用來做師兄的避風港很合适。
夜晚也一定有段時間是難以入眠的,這時候他也過去勸慰,給師兄做精緻的茶點,給師兄溫暖的抱抱......師兄哭起來的時候一定是輕輕顫抖,睫毛濕濡,漂亮可愛到要命。抱抱的時候也會是嬌嬌的香香的......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謝玉眠了。
幸好陳子維早就對他人熾熱的眼神司空見慣,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自然也發現不了他在想些什麼,輕輕握住他的手:“晡浍也在擔心阿眠嗎?沒事的,阿眠體力很好,就算不能用術法也不會掉下去的。”
手也很漂亮,明明自己更加擔心害怕,還要溫溫和和安慰别人的師兄......太犯規了。
謝玉眠看花晡浍的眼神像是看一個破壞别人家庭的小三。沖他翻白眼,但是在師兄轉過頭來擔憂望着自己的時候又飛快回以笑臉,其實師兄根本沒有必要擔心,他真身是龍,會飛的,掉下去就更沒關系了,龍喜歡水的。
師兄總是很關心身邊親近的人,其實也包括花花草草和各種動物,甚至沒有生命的木頭桌子之類的東西,像一個小愛神,愛所有的一切。
即使他就是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就是沒有危險的,謝玉眠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受傷,但處于這個時候,他親眼看着這個場景還是為他擔心。
謝玉眠也清楚,就算換了任何一個人,師兄都會這樣擔心,他謝玉眠或許沒有什麼特殊的。
但他愛的就是這樣悲憫蒼生的師兄。
我從未如此慶幸過我是蒼生裡的一員,有幸被你疼愛。
......
謝玉眠隻摘了半棵草,因為當他摘下這半顆的時候,他所攀着的那塊石頭首先開始斷裂,而後更大幅度地震動,謝玉眠早在第一塊石頭崩裂的時候化成一條巨大的黑龍,半株草被銜在嘴裡,但他沒有飛上去,反而試圖将另外半株一起摘走。
越來越多的石頭砸下來,像是雨點一樣密集,砸在他的龍鱗上,有一點點疼,隻是一點點。
謝玉眠去夠另外半株草,但是石塊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專往他頭上砸,腦袋有點暈,隻是一點點。
他謝玉眠還就不信這個邪,這半株草他是非摘下來不可。
這時候他聽到師兄喚了他一聲。
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強。聲音裡是跟平常不一樣的語氣。謝玉眠整隻龍犯迷糊,腦子裡就剩了采草一件事,也難以分辨出什麼語氣了,反正好聽。
眼前是金光閃閃的,啊,忘了說,龍的血是金色的,謝玉眠覺得它們酷炫。也樂意出血。
但是他的師兄不樂意。
恍惚間他看到花晡浍這隻死鳥正抱着師兄,要去擋師兄的眼睛。什麼玩意兒?龍血亮晶晶要擋?謝玉眠覺得現在自己酷極了。肯定整隻龍冒着金光,怎麼能擋上。花晡浍這隻死鳥就是怕師兄看到他這麼酷,同意做他的伴侶。哼。
師兄應該是心疼了,正掐訣打算幫他擋石頭。
這可不行,這草沾不得一點術法。
還是先把那半株草摘了吧,萬一隻有半株沒有什麼用怎麼辦。
于是又撐着要去采草。
這回不下石頭了,懸崖直接塌了,整個兒地砸下來。砸在龍鱗上,發出“砰”一聲,謝玉眠覺得怪好聽的。
又聽到師兄叫他,這回謝玉眠終于知道為什麼聽不出是什麼語氣了。
因為這個語氣很少見。
師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