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很快送來了紙巾。

原本紙巾應該是要拿給沈構的，但是那個服務員也許也跟沈構一樣恍惚了，一直盯着陳子維就算了，紙巾也給錯人了。

陳子維禮貌地向他道謝，然後将紙巾遞給他“您還好嗎？沈先生？”

沈構接過紙巾，沒舍得用，連紙巾都變得該被裱起來了。

但是不用也太奇怪了。

于是隻好低頭開始拭擦，心都在滴血，就為了一張紙巾。

他擦得緩慢，顯得很矜貴。

“抱歉，我因為有很嚴重的失眠問題所以有時總會精神恍惚一些。”他擡起頭沖她苦笑兩下。

“啊，”漂亮的眼眸流露出恰到好處的擔憂，更加漂亮到令人心醉“沈先生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嗎？”

善良的美人啊......我真高興您為我擔憂......

“這也是我為什麼來找您的原因了。”垂着頭，既可以讓自己顯得可憐一點，又可以避開她的眼睛，如果直視這目光，沈柯根本沒辦法對他說出任何編造的理由。

“在聽您的直播時，我發現我的失眠有所改善，”其實更加嚴重了“但是還是隻能睡上兩三個小時，您知道，有時候這比一個小時都不睡還要折磨人。”

“啊，真是抱歉......”

“不，您不用道歉，這是我自己的原因，”沈構幾乎說不下去了“所以我想請您幫幫忙。”

“請我不要在直播了嗎......”陳子維有些為難，這個好像不行......

“不，不，恰恰相反，”沈構連忙反駁道，“我希望您有時間的時候能來我家念書給我聽，聽現場肯定是要比隔着手機好很多的，當然，Hank也會想要聽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對方明顯更加喜歡Hank，加上Hank對方更可能會同意一點。

Hank聽到他的名字尾巴搖的像個陀螺。

“如果您擔心安全問題，也可以自己選擇地址，即使是在太空我也會趕過去的。邊直播邊讀我也同意。”沈構說得很真誠。“薪資方面您說多少就可以是多少。”

“啊......”陳子維正在思考如果同意的話要如何調配自己的時間，他當然不介意幫這麼一個小忙。

【小維打算答應嗎？】joker突然出聲，他有些希望他答應，又不太希望他答應。他很想聽小維念書給自己聽，但是他不想小維念書給他的分身聽，即使那也是他。

【我想會吧，您覺得呢？】陳子維見他出聲，便順勢詢問。其實他既然已經在安排時間，就是算答應了，畢竟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卻可以使失眠的可憐人得到一個較好的睡眠，完全是有益無害的事情啊。

【也許這會有助于小維的任務，但是......】joker不斷用手敲擊着辦公桌，想要親近他和病态的嫉妒心使他矛盾極了【完全遵從小維的意願吧。】

joker大多數時候很混亂，他愛他，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就像當年他為什麼要離開不周山，他擔心自己太過于病态的愛會傷害到他。沈構作為他的分身太過于完美地繼承這一點，即使提醒自己要控制住還是忍不住一次一次要靠近他，一次一次想要斬殺他身邊的所有人。最嚴重的時候恨不得回去殺掉以前可以親近他的自己。

“每天晚上都要嗎？”陳子維詢問他。

“您有時間的話，啊，您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嗎？如果小維同意的話，我完全可以提供住所。”沈構顯得有些急切。

“感謝您的好意，但我現在住的很舒服。”陳子維忍不住伸手去摸Hank湊過來的狗頭。“我們每晚七點到九點見好嗎？”

沈構哪裡有拒絕的道理。

“隻是今天不太行，”陳子維見他欲言又止“今天晚上要和我男朋友一起看電影。”其實有三場，但是說出來就太奇怪了。

沈構的心情大起大落，剛剛被答應的喜悅蕩然無存了，他現在執着于知道是什麼樣子的人配得上這樣的小維。

Hank聽不懂那麼多，它被撫摸得很舒适。

沈構思緒萬千，某一瞬間想要變成Hank。

“六點了，沈先生，”陳子維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我們明天見。”再和Hank打了個招呼，沈構來不及反應，他就已經跑了。

【joker先生，這可怎麼辦？】陳子維着急不僅僅因為要遲到了，更是因為賀覺曉發來的電影時間好巧不巧，前半場和路關洲的後半場重合，後半場和江玦河的前半場重合。

【這不好麼？這很符合任務要求呀寶貝。】joker帶着笑意，我們小維寶貝焦頭爛額了，上次這麼着急還是在小鹿和小兔相互搖尾巴的時候呢，可憐的山神大人幫這邊也不是，幫那邊也不是。

【我根本沒辦法分成三個人呀。】陳子維為難地接話。

【這樣，我們鴿掉路關洲的後半場。】joker在他這次所有的分身裡面最讨厭的就是路關洲。

【然後再鴿掉江玦河的整場。】joker不慌不忙。他也讨厭江玦河，因為他甚至不是他的分身。

【為什麼要鴿掉江先生的整場啊？】陳子維此時已經在衣櫃裡重新翻找着漂亮裙子，他原先隻是把看電影當作和男友還有好友的約會，結果被joker先生一提點，原來就是在完成朝三暮四任務啊。

他其實沒有想過把江先生當作朝三暮四任務的對象的，說實話，這個任務的人選他誰都沒有考慮過。現在被迫選擇了，就感覺誰都對不起。

【希望以後不用再接到這樣的劇情線了，或者執行高階任務的時候再接。】因為高階任務不帶記憶，可以完完全全交由世界自行操心。雖然現在的任務的确也是自然而然就被推動了，但是總叫他覺得良心難安。

【其實他們很開心。】joker和袁開一樣，看不得山神難過。【我和小維打賭，他們就喜歡被這樣對待。】

【嗯？】陳子維是真的詫異了【您在騙我好讓我感到安心一點嗎？】

【絕對不是，他們就喜歡這樣，不信寶貝兒待會兒瞧瞧。】

【怎麼瞧啊？】陳子維翻找衣服的動作停下來。

【你待會兒就跟賀覺曉說“雖然我有男朋友了，但是......”連後面的話都不用接着往下說，他就會自動幫你接上，小維信不信？】

【把我罵一頓然後生氣走掉嗎？】

【絕對不可能！】joker敢保證，世界上根本不會有人舍得拒絕小維，更何況還是他的分身。

【不要擔心，寶貝兒，信我的，他會高興到腦子都壞掉的。】他柔聲誘.哄他，莫名有種令人信服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