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沉浸在他夫人的溫柔鄉當中。
他從後面環着他的妻子,把頭埋進妻子的發絲,用下巴去蹭妻子隐藏在發絲裡的脖子。“太好了。我們平安馬上就會很健康了。會比我還健康,會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健康。”
他疼惜地輕輕握住平安的手腕“這些痕迹永遠不會再出現在平安身上了。永遠。”
他聞嗅着獨屬于妻子的香氣,把自身的溫度傳給對方。
“裴哥哥。”對于裴光啟進來陪他,平安怎麼會不歡喜呢?他原先一個人在車上悶得發黴,那些話本子因着颠簸的關系,看着也頭昏,車外的書生叽叽喳喳倒是很有活力。但是後來袁先生上來了,有不可避免的有些病人對着醫生的拘謹。
他很喜歡跟裴光啟擁抱,因為裴光啟身上總是溫暖的,在冬日可以驅散寒意,在夏日也像是陽光一樣,叫他開心。
他握着手中的糕點,遞到裴光啟的嘴邊。
他喜歡看裴光啟吃東西,就像他喜歡看小兔子吃東西,喜歡看蠶寶寶吃東西,他自己沒有什麼食欲,總喜歡看别人吃得很香的樣子。
他有時候會覺得愧對了手中的食物,愧對了為他做食物的人,好在有裴光啟在,他吃不完的東西不會被浪費掉。
裴光啟配合地把那半塊糕點吃掉,他飲食沒有什麼偏好,不過平安嗜甜,所以他也嗜甜。平安不愛吃苦,所以他會把食物中帶苦的東西都吃掉。
吃完糕點,他就這摟住平安的這個姿勢,拿起了一本話本子,“好看嗎?”聽店家說這本很搶手。
“還沒看呢。車上看着頭暈。”平安用手絹擦擦手。
旁邊的書生這時候沒眼色極了,一點看不得車内夫夫的甜蜜,“好看的好看的。”随後大誇特誇“在下沒有什麼文采,但是寫些話本子還是在行的,這本話本,就是在下所有的書裡面,買的最最最好的一本。”他頗有些得意。
他,二十一世紀文明好青年,才剛剛拿到好大學錄取通知書,隻是抱着通知書睡了一覺,他就穿越了!
他娘他爹都是秀才,可是兩個人都是死活再難往上考,于是就把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他剛剛從十二年的埋頭苦讀中解脫出來,就又被迫開始了新一輪的埋頭苦讀。
整整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終于熬到了進京趕考,終于啊!
那些話本子都是閑的時候寫的,他還是現代男高的時候看的小說精華全在這裡了。
什麼霸道太子戀上豆腐西施啦,什麼千萬酒樓老闆的頑皮小逃妻啦,什麼穿成女帝後我後宮佳麗三千啦,什麼什麼的。
符合各個年齡階段,各個性别各種人群,隻要想得到的,他都寫了。
那位漂亮好心善良可愛的夫人手裡的,就是賣得最好的一本。
核心内容是:人人都愛的漂亮人妻的不可言說的二三事。
不過起的名字很有迷惑性,叫做:一花開,百蝶來。
這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内容描寫......
因為創作它的時候是家裡家長逼學習逼得最緊的時候,壓力特别大,所以那篇文就......特别多嗯......就是......額........嗯,對就是.......那個。
而且特别詳細,完全就開辟了話本的全新賽道......溫和美麗的小人妻......那書生完全就帶入了馬車裡漂亮夫人的臉。
他隻有理論知識,而且穿越前對于這種文學也并不喜歡,隻是因為幾乎什麼文都寫過了之後想要挑戰一下自己,所以裡面的小人妻就被迫吃了很多不該吃的東西,(注:非正常吃法)。
現在本來想多說說内容的書生想到自己寫了些什麼,瞬間就紅了臉,說話都支支吾吾的:“其實不好看的......還是不要看......吧?”他越說越小聲。
車裡好心的夫人隻以為他是謙虛“既然是公子寫的,那某定然是要拜讀一下的。”
書生瞬間急了,“别别别,夫人,您讀其他的好嗎?這本真的寫得.....”他就鬼迷心竅寫了這一本,偏偏美麗的夫人可能看這本封皮漂亮,所以就拿了這本。
平安掀開簾子,好奇地看了看對方羞到通紅的臉。
那書生羞到不敢多看她一眼。
裴光啟不滿于妻子注意力被分走,将他掀着簾子的手撈過來放在嘴邊親了幾口,把人羞得根本沒功夫再注意其他事。
“我念給你聽聽?”裴光啟偏偏要看看寫得有多差勁。
他翻開第一頁,字正腔圓地給懷中的妻子朗讀起來。
“第一回美嬌娘遊湖驚翻船 貴公子相救變癡兒。
......
那美麗的小娘子,就因為這意外,竟是要葬送大好的年華嫁給這已癡傻的兒郎!
拜堂成親都要拿着糖葫蘆哄着才肯的模樣讓那小娘子愧疚不已‘他原先多好的一個男兒,竟是變成了這般模樣’,心下更是憐惜。
那癡兒日日夜夜倒頭就睡,那小娘子也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直到一日,半夢半醒間,感到一雙手在他身上遊動......”
裴光啟越讀臉色越黑,這不正經的書生,寫得是個什麼東西啊。
然後低頭就看見懷中的妻子,連着耳朵帶着脖頸都染上胭脂般的豔色,想叫停又覺得不好讓外面的作者聽到他叫停的樣子特别可愛。
于是壞心眼兒地壓低聲音,小小聲在妻子耳邊繼續念道:
“那小嬌娘完全是被吓醒了,自己的丈夫是個癡兒,絕對不會有這番動作,現在這個.....是誰?
他被吓出眼淚來了,但眼淚很快被身上的人舔掉,他無力動彈,身上的衣物很快不見蹤影,他顫抖着聲音‘你是誰,你是誰......我可以給你錢,你快走,好不好?’
他如同一隻被狼逼到懸崖邊的小羊。
那人動作不停,用嘴巴去欺負他,他哭起來,不斷叫着傻丈夫的名字,‘我就是你的丈夫啊.....寶貝平安。’”
裴光啟壞死了,把話本子上的名字換成了自己妻子的名字,在妻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低下頭,貼住妻子的唇,舔舐吸吮起來。
旁邊的書生因為羞澀不敢啃聲,袁開黑着臉駕車盤算着裴光啟的死法,他現在不能停下,又不能跑快了,他要集中高度的注意力讓車平穩地行駛。所以沒辦法阻止裴光啟。
裴光啟把妻子抱起來調了個面向自己的方向,用手護着他的頭,又迫不及待去親吻他。
自從成婚以來,裴光啟總會變着法子讨要親吻的,每次不把妻子的嘴巴親到紅腫,别人看一眼就直到他們剛剛在親吻的程度是不會罷休的。
他親吻不愛閉眼睛,他睜着眼看妻子被自己親吻道朦胧失神的模樣,看着聖潔美麗的妻子因為自己染上人間的欲色,聞嗅着熟悉的讓他恨不得把平安吞進肚子裡的香味,勾逗着像是平安人一樣柔軟的舌頭。
侬麗的眉眼染上話本裡描述的不可形容的色彩,裴光啟恍惚間帶入了剛才話本中的場景,如果平安是話本裡的小娘子......
他吻得更加兇狠了,發出“啧啧”的水聲,他不敢把人抵在什麼地方,他隻敢自己靠着牆,讓妻子坐在自己身上然後向他用吻訴說自己對他的喜歡。
平安......平安......
平安的睫毛幾乎要染上了淚花。
他将人松開。
妻子氣喘籲籲,無力地攀着他,裴光啟撫摸着妻子的腰身,細密地親吻落到他的臉頰上。
他察覺到什麼,悄悄對他說,“夫人......”壞極了,“好像得換件衣裳了。”
他也沒有給人答話的機會,隻是看人緩過來了,又俯下身去親吻他,裴光啟覺得怎麼親他都親不夠,永遠都不想放開他。
平安羞答答地任由他親吻,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揪他的衣衫了,隻好靠着他放在腦後和腰部的那隻手的力道,但是越往後靠,他的衣裳就越該換.......
裴光啟見他努力不發出聲音讓外面兩個人聽到的樣子實在可憐,但這可憐模樣卻隻能讓裴光啟更加想要欺負他。
裴光啟在他的脖頸到鎖骨處留下一串濕漉漉的吻,吻到某處,車停了。
“夫人,到了。”袁開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