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手打字回了句什麼,把手電筒從棗芩手中奪過,燈光在牆上胡亂晃着,棗芩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推進了那間小房間,然後一直被宋呈推到床上。
狹小的房間内,手機屏幕的亮光從下往上,隻照着棗芩紅潤微翹的唇瓣。照不到的地方,那雙水潤的眸子疑惑望着他。
宋呈喉結滾動,囑咐:“我等會把門鎖住,你不要出聲躲好,等我回來……累了就睡一覺。”
棗芩被他嚴肅的語氣帶着也愈發緊張,他點點頭,猜想是出什麼事了。
淩晨寂靜。
棗芩蜷縮在床上,意識朦胧,忽然聽到外門被開的聲音,以及不算快的腳步聲。
應該是宋呈來接他了。
棗芩舒展身體坐起身,手機倏地亮起,收到條新消息。
明亮的屏幕上,來信人赫然是宋呈:【天亮之前,肯定去接你,你先睡一覺。】
外面的腳步聲在靠近,棗芩抱着手機,呼吸凝固了。
黑暗中,他無聲站起身,屏着呼吸掃視了遍可以藏身的地方。
門把手發出被擰動的聲音,但因為鎖上了,并沒有打開。
棗芩心跳大到他害怕對方聽到他的心跳聲,他小心翼翼躺在冰涼的瓷磚地闆上,還好他穿了外套,不至于讓他0距離接觸地闆。
像小動物一樣,他一點一點挪進漆黑的床底,躺在床底後,還不忘把手機靜音,又把亮度也調到最低。
确保萬無一失,才将手機按在胸口,觸摸着自己的心跳,他閉上眼睛,祈禱那人快快離開。
仿佛聽到他的祈禱,腳步聲漸漸遠離這個方向,可很快,他再次靠近,并且忽然不再壓制聲響。
那清晰的聲音越來越近,從地闆傳達到棗芩耳邊,如同倒計時。
鑰匙插進鑰匙孔,門“吱呀”被推開,在安靜中格外響亮。
月光下,門口晦暗的腿腳輪廓,顯然是屬于男人的。
那人頓在門口仿佛在環視房間,好一會才動了幾步坐在床上,床被重量下壓一點,對方的雙腳就放在棗芩不遠的身側。
棗芩眼睛緊緊閉着,捏着手機,心裡已經開始漸漸泛起了委屈。
為什麼他要遭這麼一下。
就在這時,床上的人沒有收獲,起身打算離開,朝前走了兩步,棗芩輕輕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放松些許。
可是這一口氣還是松早了,幾秒的時間,棗芩就在黑暗中感受到被灼熱注視的感覺——男人單手撐着床,單膝跪地,正側頭看着他。
棗芩腦瓜嗡嗡作響,因為太害怕已經傻了,下意識逃避這一切,撇着嘴閉上眼睛。
對方高大的身體擠進逼仄的床底,呼吸聲很粗重,存在感極強的霸占了棗芩的空氣,開始接近他。
強烈的氣息逼迫棗芩往後縮,直到脊背抵在堅硬牆上。
無法再往後。
可對方還是在靠近,仿佛是玩弄着獵物的獵手,緩慢接近。
直到觸碰到棗芩的身體,結實有力的胳膊一圈,把他摟入懷裡,控制在這狹小的方寸之地。
若不是在床底,忽略棗芩快哭的表情,他們或許更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愛侶。
被觸碰到的地方仿佛失去知覺,棗芩縮着身體,大腦一片空白,喉中溢出一聲哭腔般的“唔……”,忽然急促呼吸起來。
他真的怕了,男人手臂搭着的腰腹也因為急促的呼吸起伏。
也沒想到他會怕成這樣,男人怔愣片刻,忙遠離他一些距離,手生澀地在他肩頭上輕輕拍起來。
被刻意掩飾過的嗓音透着一絲慌亂,低低的安慰:“别怕,沒、沒想欺負你。”
或許是他終于感受到對方沒有散發危險氣息,在對方輕柔地安慰下,棗芩的情緒緩和不少,至少沒有再控制不住的大口呼吸,隻是顫抖着濕潤的睫毛,對面前這個人依舊保持警惕。
“我們出去。”對方說了句話,便摟在棗芩的腰,瘦軟一截真正抱住時,男人還是僵了下,随即半摟半抱将他從床下抱到床上。
棗芩知道對方要抱自己出去,沒有抗拒。
本來不算多麼柔軟的布料在地闆的對比下顯得格外舒适,不再硌得人疼。
手肘撐着身體,棗芩終于看到了男人整個身體的輪廓。
他單膝跪在床上,身形高大,也正注視棗芩。
臉部被遮住,戴着黑色的面具,臉上丁點皮膚都看不到。
忽然他往前靠近要俯身,這動作一下将棗芩吓得如炸毛的貓,瞪着眼睛,再次躲進角落,“你要幹什麼?”
隻是這床并不寬,依舊是男人隻要一俯身就能觸碰到他的距離。
棗芩膝蓋、小腿全都緊緊并着,手臂疊在上面。
其實隻是單純瑟縮的姿态,可是看到男人眼中,多了很多莫名的意味,就像是,生怕被他□□似的……
“你說了不欺負我的。”棗芩察覺到危險,忙胡亂說。
可話語剛落,男人毛茸茸的腦袋已經湊過來了,他這種人才不會信守承諾,含糊:“沒說過。”
怎麼能這樣啊。
鎖骨處被堅硬的面具抵住,硌得發疼,那男人跟狗一樣埋頭嗅聞着他的氣息,棗芩手腕抵在他胸前推拒,聲音都透着無助,“啊,疼。”
男人也察覺到了這點。
面具被單手往上擡了節,露出鋒利的唇與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