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除了安禹皆是表情一片空白。
安禹因忍着笑的緣故身體一直在抖。
“不是……”宋璟搖搖頭,像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他驚魂未定看着宣弈,又唰一下扭頭看安禹。
“你把他小白月光給擠下去啦?!不可能!我都擠不下去!他特别喜歡他!喜歡的無可救藥!!”
安禹失笑翻了個白眼,心說長得人模狗樣,實則蠢豬一樣。
旁邊倒還有頭腦清醒的人,偷偷低聲跟宋璟說,“宋哥,你說,有沒有可能……安禹…就是那個你擠不下去的小白月光啊?”
一盆冷水潑在他頭上,他目光從宣弈散着的頭發移到安禹手腕上的發圈,瞬間如夢初醒。
那男生深吸一口氣,招呼着大家離開酒館,攬着宋璟的肩,把下巴掉在地上并且已經石化的宋璟帶出門,回頭十分歉意道:“不好意思啊給你們添麻煩了,他這人就……腦子比較直不會繞彎兒,他沒有壞心眼的啊你們别誤會……”
也許是覺得說這些還不夠有誠意,他最後又加上一句,“祝你們,百年好合啊!”
鬧劇結束以後,安禹喝掉了宣弈調的莫吉托,本來安禹并不想喝的,但宣弈說:
“喝吧,算我送你的,不算他的。”
安禹這才抱着酒杯快快樂樂喝起來。
他喝到一半又想起來宋璟說的話,腦海裡出現宣弈自己醉酒自己哭的畫面。
那些關于宣弈的往事,他不曾了解的一些事,像一堆枷鎖纏在他的心上。
宣弈在吧台擦拭杯子,見安禹把酒放下了,眼神有些空空的,便問:“怎麼了?不好喝了嗎?”
“不是。”安禹回過點神來,又拿起酒杯晃了晃。他想問他為什麼,卻不敢問,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剛才跟你說什麼了嗎?”
安禹心裡一驚,擡眼宣弈已經站在他身前,他撞上宣弈的視線又慌亂地錯開。
“沒……”
宣弈歪頭,上前又對上安禹的目光,滿眼寫着“你最好如實招來”。
“好吧是。”安禹投降般松懈了身體,将自己倚過去。
他胳膊肘拄在腿上,捏了捏手裡的玻璃杯,沉默了好一會兒。
宣弈也不急,拿過他手上的酒杯嘬了一口,又放回他手掌攥成的圈兒裡,慢慢等他組織語言。
“以前……我沒回來之前,每天打烊以後你都會自己在下面喝酒,有一天你……”安禹大膽地擡起了頭,破罐破摔。
“哭了。”
宣弈并沒有流露出太多神情,沒有表情的臉上永遠挂着一副淡然的模樣,有時候跟安禹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嗯。”宣弈沒有否認。
“為什麼哭?”
“想你了。”
“……”
毫無時間間隔的回答讓安禹有些不知所措。他咳了一下,腦子裡成了一團亂麻,定了好久的神才清醒一點,他想——
他真的那麼喜歡我嗎?
安禹望向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眸子,感覺他還是在隐瞞什麼。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天肯定發生了一些特殊的事。确實可能跟他有關,但不是因為這個。
畢竟那隻小貓天天都會想念。
但就算思念滿溢,他也不會哭的。
他隻會等。
一邊獨自喝酒一邊等。
“我不信。”安禹語氣中帶着些戲谑,“你真的那麼喜歡我嗎?”
宣弈彎下腰,長發垂落在臉頰兩側,襯得皮膚愈發白淨,他一錯不錯看着安禹的眼睛,用手撩了一下遮住眼睛的額前碎發,露出亮得發紫的眼眸。但他并沒有回答什麼,而是反問一句——
“你有多喜歡我?”
怎麼說呢?
安禹此時心髒怦怦跳,不過這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簡單的問題,他毫不怯懦,隻是不知從何說起。
我會為你發瘋,想起你會開心,離開你會難過,不經意想起會寂寞,最快樂的日子裡是你,最孤獨的日子裡也是你,世上最舍棄不掉的人是你,我願意替你去死……
“我想要你。”
宣弈沒想到是這種回答,扶着他右肩低頭笑了幾聲,喉結随之上下輕微滾動,而後他突然擡頭甩了甩腦袋,認真地說:
“貓随主人。”
安禹的心髒突然被電流穿梭而過一般,他魔怔般的放下杯子,将冰涼的手指搭在宣弈靠過來的後脖頸上,他以一種擁抱的姿勢将宣弈扯進沙發裡。宣弈一個膝蓋跪在沙發上,另一條腿支撐着,身體有些使不上力,但安禹還是将他往裡摟,他索性卸了力,把所有的重量壓倒在安禹身上。
兩人的氣息裡混含着酒精和薄荷的味道,随着兩人相合的唇齒交纏不清。
“宣弈……你别騙我。”安禹在這種激烈又欲望盛開的情況下還依然不忘初心,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你不可能是因為想我,宋璟說你哭的特别特别……”安禹的話到這被宣弈堵了回去。
“别問了。”
宣弈的情緒不知在何時被一觸即發,現在如同一隻極具侵略性的野貓,眼眶有些發紅,他在安禹的唇上不停啃咬,底下的手掀開安禹的衣擺,蹭着腰胯一路摸下去。
安禹的下巴被宣弈一隻手擡着,被迫仰起頭。真奇怪,明明是他把宣弈拉過來的,怎麼反倒宣弈占了上風?
他聲音斷斷續續從嘴裡發出,親吻的動作一直未停,他就自己給自己制造空隙,趁着那些空隙說話,“乖乖,你告訴我好不好,是不是……遇到讓你很難過的事情了?”
“比想我還要難過一萬倍。”
“别問了!”
宣弈發狠的咬了一下安禹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