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水就這麼提着濕棉衣,領着一路人走到謝雨青家門前。
到了地方,劉水把棉衣往地上一摔,開始叫喊,“謝雨青!今天我就來讨個說法!你出來啊!有本事踹人沒本事承認嗎?!”
劉水這一大動靜鬧得,讓謝雨青祖孫兩人午覺都沒睡好。
劉阿奶性子不是多和善,被劉水堵住門這麼一鬧也有些生氣,撸起袖子就要去打開院門理個說法。“嘿,怎麼鬧到我家門前來了,真當我家沒個主事的男人,我劉慧就是好欺負的?”
謝雨青連忙攔下劉阿奶,他一人做事一人當,暫且不用劉阿奶出門去和他們理論。
“阿奶,你别沖動,讓我去就行了。”
“青哥兒,你……”劉阿奶有些詫異的望了謝雨青一眼。
“阿奶。放心吧,我能搞定的。我先和您打個招呼,一會兒我暈倒的時候您别擔心,但也配合一下就行。”謝雨青俏皮的朝劉阿奶眨眨眼睛。
劉阿奶雖然不明白謝雨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到底是血緣濃厚的親人,點點頭應下了。
見搞定了劉阿奶,謝雨青這才往自己大腿上掐一把,将眼眶給揉紅了,這才走出房門,一路小跑去院子裡,打開院子門。
一開門就見劉水怒氣沖沖的站在衆人面前,地上還有件濕透了的,混着泥沙的髒棉衣,細看之下,還能隐約看見一個模糊的腳印。
見是這場面,謝雨青險些笑出聲來,不過他低頭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擠出幾滴眼淚來,穩住了。
再一擡頭,謝雨青就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捂着嘴裝作很吃驚的模樣,先聲奪人道:“呀!水哥兒,你,這,這……”
謝雨青眼神在劉水身上和地上的棉衣身上來回掃,“水哥兒,這是怎麼了呀?”謝雨青深吸一口氣,還往後退了兩步,吃驚道:“你這是掉河了去了嗎?!天呐,這也太慘了吧!”
随着謝雨青的話出口,劉水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在這兒裝!劉水氣得天靈蓋都要冒出煙兒來。
旁邊還有些吃瓜群衆,更是聽到劉水掉在河裡時,捂着嘴低低笑出聲來。
謝雨青聽見了在心裡悶笑,劉水離的更近,自然也聽到了。
發笑的人躲在人群裡,劉水背對着他們,一時更是分不出來,他環視四周,狠狠的瞪了衆人一眼,笑聲才漸漸止了。
“裝!你裝什麼裝呢?啊?!”劉水指着謝雨青鼻子痛罵,“剛剛中午的時候,我在那兒好好的洗我的衣服,你做什麼過來推我一把?把我推在河水裡很好玩嗎?啊?你這是在殺人!”
有好事的嬸子一聽不得了,那河水多冷啊!現在天氣涼了都少有人直接去河裡洗衣服,都是費些事兒挑水回家去兌點熱水洗。
“青哥兒啊,你咋能推水哥兒呢?這有再大的恩怨也不能這樣做啊!”
“就是啊青哥兒,平日裡看着文文弱弱的,怎麼能做這種殺人放火的事情啊!大家都鄉裡鄉親的,鬧這麼難看可不好,快給人賠個不是,再賠點錢吧。這凍壞了可不行。”說話的這人是劉大壯家的夫郎,上次他家沒派人跟着去山上搜救謝雨青,等謝雨青回來後,劉阿奶去送感謝禮的人家自然也沒有他家。
但這夫郎得知劉阿奶送了感謝禮後就不高興,四處在鄉裡說閑話,明裡暗裡說過好幾次,什麼鄉裡鄉親的雖然沒跟着去幫忙,但也在心裡為青哥兒祈福過,怎麼感謝禮就沒他們家?
這話說得太不要臉,因此沒多少人附和他。但奈何這夫郎說的太多,謝雨青也有幸聽了一耳朵。
謝雨青暗底了打量了幾眼,這夫郎長相有些尖嘴猴腮,說話更是刻薄,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人。
謝雨青沒搭理,自顧自的掏出手帕哭,“水哥兒,往日裡咱們最是要好了,你,你怎麼能空口污蔑我呢?”
“我?我污蔑你?!”劉水指着自己鼻子,眼睛都快氣歪了,“我污蔑你有什麼好處?啊?我瘋了嗎?大秋天的往河裡跳?你要不要臉,敢做不敢當是吧!”
謝雨青抹幹淨眼淚,露出一雙“哭”紅了的眼睛,“我與水哥兒情同手足,好端端的我又推你做什麼?更何況,我腿傷剛好不久,大夫阿奶都叫我不要跑跳,免得剛好不久的腿又傷了。再者,水哥兒你家不是離下遊更近些嗎?怎麼今日跑我家附近的小溪洗衣服?”
人群中交頭接耳的聲音不斷,謝雨青耳朵好,聽的更仔細些。
“是啊,往日水哥兒不都在他們家門口那段河裡洗衣服,怎麼今天跑這兒來?”
“真是奇了怪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難不成還有隐情?”
“你不知道,這邊離去隔壁村的土路近啊!村長家那個兒子,去私塾可不是要走這條路?我侄子也在王秀才那裡讀着呢,聽說他們是今日下學堂,放這些讀書先生回來過年呢……”
來看熱鬧的夫郎嬸子們哪個不是村裡情報局的一把好手?有看出劉水對劉山苗頭的,提一兩句大家就都明白了,頓時他們的話題就轉了一個大彎,對劉水這一做派指指點點起來。
畢竟劉山一是村長家的,村長家算得上是劉家村頂富裕的人家,二是劉山在私塾讀的也不錯,将來指不定有什麼大出息,好幾戶人家都是相中劉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