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青這兩天忙着倒騰紅薯,蒸了一鍋又一鍋,蒸完還要曬起來,晚上用竈頭的餘溫去烘幹,沒怎麼出門,自然也沒空理會外界的事兒。
謝雨青忙,但劉水的嘴可沒閑着。
不到兩天各種編排謝雨青的傳言滿天飛。
這些都還是劉阿奶去劉二叔家取豬,張嬸子轉告劉阿奶。
豬雖然是順利取回來了,但劉阿奶是憋着一肚子氣。
“這村子裡碎嘴子婆就是多!他們閑着沒邊了,編閑話編到咱家身上來了。我呸,真是太不要臉,也不知道是從誰開始傳的,真是欺人太甚!”
謝雨青倒是不怎麼生氣,和他有仇的沒幾個,這麼閑的人,更是可以用腳趾頭想出來。
他倒了杯水給劉阿奶,好讓她喝點水消消氣。謝雨青更看重這擺在院子地上的半扇豬肉。
草席上放着完完整整的半扇子豬,才剛殺不久還新鮮着呢。這新鮮程度具體表現在豬肉還溫熱着,散發着水汽,時不時還能看見某處的肉忽然跳動一下。
說實話,這還是謝雨青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見如此新鮮的豬肉。
“阿奶,别生氣了。咱們也不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是?他們愛說就讓他們去說,反正也不能從我身上說塊肉下來。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劉阿奶重重放下茶杯,“我怎麼能不氣?他們嚼舌根也該有個度,怎麼什麼髒水都能往你身上潑?他們這是見不得我們好!”
謝雨青對外界傳的閑話有些好奇了,是什麼閑話能讓劉阿奶這麼生氣?難道是前兩天劉水對劉山說的話術又升級了?
“阿奶,他們說了什麼?你告訴我,我不生氣的。”
劉阿奶手臂都氣的發抖,卻依舊不準備告訴謝雨青她具體聽見了什麼。“你别聽這些,說出來都污了你的耳朵!”
謝雨青忽然靈光一閃,問道:“阿奶,他們是不是傳我不守規矩,還沒成親就和别人私通苟和這些?”
劉阿奶詫異地看着謝雨青,沉默一會兒點了點頭。“青哥兒,你聽他們說過這話?是誰在你面前說的?我去撕了他的嘴!看還有沒有人敢在你面前亂說話!”
謝雨青搖搖頭,“阿奶,沒人在我面前說這些話,我猜到的。”其實這也好猜,敗壞一個未成親的小哥兒名聲的手段無非就那幾種。
已知劉水心悅劉山,而劉山又頗對自己有好感,那麼劉水必然是想要讓劉山疏遠自己的。加上他最近又和張遷走得比較近。
動動腦子就能将流言蜚語猜個大半了。說不定是什麼他謝雨青惡毒至極,腳踏兩條船,什麼一邊讨好劉山一邊又吊着張獵戶等等等等。或許還有離譜炸裂一點,但總歸差不離。
這劉水還真是煩,他先設計害自己在先,謝雨青也不過是踹了他一腳,把他踹進河裡,讓他吃了個悶虧罷了。深秋的河水雖涼,但也不至于凍死或是染了風寒要人命。更何況劉水這幾天這麼蹦跶,想來他的身子強健,再多泡幾次冷水也受得住。
既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招惹自己,那他劉水就得考慮好後果,承受住他的報複了。
不過這件事也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上次和張遷見面已經是兩天前了,他竟也不來找自己,明明就在家裡都沒出去打獵。
過幾天流言蜚語傳得再烈些,他也該聽到了吧?
謝雨青心裡閃過多個念頭,面上卻沒表現出來,還反過來勸慰劉阿奶,“阿奶,你别糾結這件事了。我有辦法讓他們不再說閑話了。”
“你有辦法?青哥兒,你有什麼辦法?”劉阿奶狐疑的望着謝雨青,“難不成咱們要挨家挨戶去解釋?”
謝雨青搖搖頭,不肯再多透露一點,“阿奶,我真的有辦法,你等着瞧就是了。”
有劉水推波助瀾在,村裡謠言正是傳得沸沸揚揚的時候,他現在去解釋也沒多少人信。
反正是謠言,他們看不見什麼實質性的證據,等過幾天說的膩了,再來一個更大的新聞,誰還會記得這些事兒?
“阿奶,别生氣了。咱們的年豬還在這兒擺着呢,要怎麼處理?再不處理,等放壞了可怎麼辦?這年還過不過了啊。”
劉阿奶氣消了些,注意力成功被謝雨青轉移,她道:“這裡有半盆豬血,待會兒晚上做些吃了。今天殺的豬多,殺豬匠忙不過來,都沒幫着把肉卸成大塊,隻拔了毛。得先把肉分成塊兒,一大半都得做成臘肉才行,不然放不住。”
“再拿一些切成小塊,裝香腸。最後少留些豬肉,放着吃新鮮的就行。”
謝雨青應了,去拿了菜刀來,對着豬肉比劃比劃後就開切。
謝雨青頭一次做這事兒,分的不是很熟練,靠着劉阿奶在旁邊指點,他才磕磕絆絆分好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