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很顯然,斟酌出的結果是越發混亂的思緒。
阿散有些喪氣地垂下了頭。
而聽完人偶破碎的提問後,織田作想了想,率先一步提問了:“你很在意殺人這件事嗎?”
阿散愣愣地點了點頭,但随即又帶着幾分苦惱似的搖了搖頭。
于是織田作也苦惱起來了,他真的不擅長調解人,而且總覺得這種事……
“你有去找過太宰嗎?”他真誠地發問。
雖然問是這麼問的,不過織田作其實已經默認阿散的回答是肯定了。他在想的是,如果太宰治都解決不了,那自己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
結果就看見人偶搖了搖頭。
“?”
這就很少見了。
大概是織田作的疑惑就擺在臉上,實在太過明顯,所以阿散解釋得很快。
“總感覺,和他聊這個有點……不好意思?”
織田作之助更加不能理解了。
殺人是什麼很難以啟齒的話題嗎?就他在港.黑裡聽到的傳言,太宰治應該殺過不少人啊?看他們平時,阿散應該也不至于一點都不知道吧?
可能是因為織田作臉上的迷惑越發突出了,人偶索性破罐子破摔起來,也不求什麼言簡意赅切中肯綮了。
“遇見太宰,了解了這個世界後……”
織田作陷入思考:“這個世界?啊,應該是在說裡世界吧。”
“說實話,這裡很危險,我内心不太願意取人性命,但是經曆了很多事,還有太宰治……我想,可能……如果想要守護好在意的人,擁有殺人的決心是必需的。”
說到這裡,人偶頓了頓。
而織田作之助聽着倒是隐約明白了一點阿散之前說不好意思的原因了。
這種為了保護某人而殺人的決心,怪不得他不好意思問當事人呢。
雖然曾經是殺手,但織田作依然明白生命和奪走生命之中的意味,不然他也不會為了寫書而放棄殺人了。
而作為一個殺手,織田作能感受得到,和太宰治截然相反,阿散身上并沒有那種沾染過人命的氣質。
這在裡世界實在罕見,想必太宰治在暗地裡出了不少力……
織田作漫遊的思緒随着阿散的繼續開口終結。
截止之前,人偶說話的神情都很堅定,不過接下來的話顯然并不一樣,阿散開口都帶着幾分猶疑:”但是織田作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你是為了寫作選擇了不再殺人。”
“這是可以做到的嗎?”
這話問的越發沒頭沒尾。
但織田作看着對面迷茫的眸子,不知道為什麼就領悟了阿散真正在問的東西。
——“夢想也好,守護也好,真的可以建立在這種柔軟的基礎上嗎?”
他愣了一下,認真地思考了一會。
“我也不知道。”
“我也還沒寫出自己的小說。”
“這個世界裡,”裡世界啊,織田作之助有些感歎,“可能确實很難做到吧。”
“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那本書,如果就這樣缺少了結尾,實在太讓人遺憾了。”
織田作之助認真地回答到。
阿散沉默了下來,卻很快釋然般笑了起來。
“謝謝你。”
人偶道謝的語氣很輕,臉上卻滿是織田作看不透的堅定。
“我想好了。”
織田作之助不知道想好了的阿散究竟選擇了哪一方,不過……
“真的不打算去找太宰聊一聊嗎,他應該比我合适多了。”織田作之助非常誠懇地提議。
“啊、”人偶捂起臉來,“但是這種,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而且,”阿散在心裡悄悄補充,“他要是想,又不是真聽不見啊。”
他可從來沒有扔掉過狩衣夾層裡那枚小小的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