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森從雷府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亥時的最後一刻。
她晃了晃腦袋,感覺有些醉意上頭,雷老還真不愧享有酒仙的稱号。
若不是她着急尋找寒知鵲的下落,那樣好的酒,她指不定得多來幾碗。
剛剛在雷府做客的時候,她就曾多次以不同的借口悄悄出來探查過整座雷府,的确并無任何關押過的痕迹。
此刻街上萬籁俱靜,涼意襲人。
元森騎在馬上緩緩前行。
她并沒有馳騁,隻是坐在馬背上,緩緩朝着府邸的方向行去。
此時已是半夜,疾馳的馬兒會将動靜鬧得很大。
京都的夜晚是宵禁的,她并不想招惹是非,更并不想擾了誰的清夢。
元森揉了揉太陽穴,将剛才在雷府探查的情形又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後院一如尋常,柴房等地也安靜如斯,就連書房她都悄悄的摸了進去,卻實在沒發現有任何的機關或暗門。
“嘶——莫不是還有什麼地方我疏漏了?”元森想到此,猛的用手敲了敲頭,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的不仔細。
正想着下回該用什麼借口再去的時候,一個人影忽然沖了出來,擋在了她的馬前。
元森當即一驚,急忙牽制住受驚的馬兒。
由于是晚上,那人又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樣,被元森直接誤以為是地痞流氓。
她正想出言呵斥,那人竟直接撲通的一聲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小森....”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元森先是一陣恍惚,随後立即反應了過來,她慌忙下馬朝那人跑了過去。
在看清來人後,元森紅了眼眶。
寒知鵲渾身是傷,就連他身上的戲服亦已殘損露骨,布滿血迹。
便是平日裡他最為珍視的那頭秀發,此刻也已經變得污糟淩亂。
元森忙上前扶起跪在地上搖搖欲墜的寒知鵲,緊張道:“你,你怎的變成了這副模樣?”
寒知鵲看着元森,淚如雨下,他緊緊拽着她的手,嘴唇顫抖着說不出話來。
元森看着他,心如刀絞。
她回神看了看四周,一片寂寥無聲。
“來,先離開這裡,回去再說。”說着,她就将渾身是傷的寒知鵲扶了上馬:“你隻管坐着,不要怕,我帶你走。”
寒知鵲坐在馬背上,原本哆哆嗦嗦的身子變得更加的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