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漸漸摸出,元森這難以捉摸的脾性。
時而溫潤如玉,仿若謙謙君子,時而陰狠毒辣,恰似奪命修羅。
不僅不好判别她的心境,且她那隐藏在溫和表象下的倔犟屬性也着實令人驚歎。
往日裡是一副行行行,都好,你說了算的樣子。
若是什麼時候不小心說錯話,讓她逆了耳,那可就真是誰說都不管用了。
但凡事都有個例外,福叔便是那鎮壓元森的例外。
若他開口,那元森必然會百分百的聽話乖巧。
并且暮惜還發現了頗為神奇的一點,那便是,不管元森去往何處,必然都是孑然一身。
既無随從,也無跟班,一個人前來,一個人回去,撐死了多一匹馬而已。
哪怕是遇到問題了,也僅僅是靠着她腰間的那把小匕首将對方擊退,絲毫沒有要取人性命或是報官的打算。
她的這些謎之行為着實讓暮惜疑惑了許久。
“什麼後果?她想要便給她,包括我這條命,反正,我也并不是很在乎。”元森笑了笑,認真地回答道。
這下輪到暮惜迷惑了,他實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如此的不惜命。
不說反抗,哪怕連求饒都不曾有。
暮惜看了看自己手中被元森硬塞過來的虎符,沉默了。
半晌,他将抵在她脖子上的匕首緩緩放下,并收入刀鞘之中。
元森見他滿臉複雜地看着自己,還收回了抵在自己脖頸處的匕首,不由得有些着急:“你幹嘛呢?動手啊!這不是冽兒的意思嗎?”
暮惜白了她一眼:“你有病嗎?哪有人求死的?”
元森看他将匕首收回腰間,再次說道:“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嗎?虎符我給你了,你的兩個任務我也幫你完成了其中一個,我知道還有一個就是我這條命,你拿啊!”
暮惜皺眉瞪她:“不是?你這人怎麼這麼急着去死啊?還有,誰說陛下隻給了我兩個任務?”
元森愣了愣,應道:“哦,那還有什麼?你說,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完成。”
暮惜頓了頓,緩緩開口:“陛下給我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要你好好活着。”
最終,暮惜還是沒有對元森下手,他編織了一個謊言。
一個不論事實如何,他都希望她找到一絲慰藉和希望的謊言。
不至于像現在這般,看着她被絕望和黑暗一點點的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