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麼大的一個後盾在此,他自然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
但凡事都有個例外,父親便是克制他最大的例外和軟肋。
在父親那個嚴肅的老古董面前,他隻能盡可能的乖巧可人,必要時,他還要裝出一副随和模樣,嚴謹恭敬,絲毫不得逾越。
這次他受好友之托,才故意過來砸的這個場子。
好友是他的發小,從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兩人雖被打過了無數次,但依舊不改初衷,喜歡瞎混。
當時發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自己說這裡有人欺負他了,還栽贓陷害他,實在不是人,不好好教育他一番這口惡氣不管怎麼想怎麼都咽不下去!
看着發小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模樣,他内心的怒火被點燃。
但他依舊保持了一絲的理智,因為怕,他怕行差踏錯,怕被人認出來。
萬一他被認出來了,直接一狀告去父親那裡,那他可就都完了。
父親是翰林院的掌院,對自己和那個庶出的哥哥那是管得不能再嚴,一點點的錯誤就會被罰跪祠堂靜思己過。
他常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要嚴于律己。
但發小說他平日裡并沒怎麼出來露過面,再說了,他沒來過戲院,這次過來,一身華裝的恰好能彰顯身份,耍一通威風。
同時,發小還告訴他,暢春園裡的戲子好糊弄,整完了随随便便給些銀子便能直接了事,班主最是勢利,隻認銀子不認人,不會出問題的!
發小還跟他說了很多諸如此類的事情,無非都是平日發生在暢春園裡的那些個龌龊事。
他終是沒有把持住,聽得心癢難耐:是啊,别人都這麼嚣張了都沒事,怎的就自己前怕狼後怕虎的戰戰兢兢不成氣候?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那平淡如水的日子,内心深處的那顆不羁的心早就在瘋狂嚎叫了。
它不甘就這麼平淡的過,不甘每日都這麼平平無奇,它要瘋狂,要放縱,要歇斯底裡,自己就快控制不住。
而這次發小的說辭,恰恰就像那把鑰匙,打開了那沉重的鎖。
于是,它傾瀉而出,肆意瘋長,不成樣子。
“你!你你....”那公子被東方岱噎得說不出話來。
他本想着自己就嚣張這一次應該無妨,他連父親大人的玉佩都偷偷帶了來撐場子。
東方岱看着面前的這個小少爺也是無奈,之前在宴會上見過一面的,挺随和的一個孩子,今日不曉得抽了什麼風,竟這般得理不饒人。
東方岱已經嘴下留情了,隻提了句‘高大人’,并沒有詳指是誰,給了他足夠的台階下。
要不是這個小少爺今天太過于嚣張,這種事,他根本不會去理。
壞就壞在寒知鵲這清唱的嗓音恰好合了東方岱的心意。
他正聽得如癡如醉呢,誰想剛去了雲端就被人無情的打了下來。
東方岱這才有了些許的愠怒,出言稍稍管教了對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