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答“是”,無疑是在否定女帝派去的人。
若答“不是”,那便是自己對女帝撒謊,屬于欺瞞之舉。
雖說不至于判死罪,可活罪是定然難逃的。
半晌,女帝才緩緩放下手中的筆,神色淡然地開口:“再過幾日便是花燈節了吧?”
東方岱謹慎地點了點頭,心中雖滿是疑惑,可面上依舊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回答道:“回陛下的話,再有六日,便是正月十五了。”
女帝微微颔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去吧,你清楚該如何行事,莫讓朕失望。”
東方岱身形一滞,旋即恭恭敬敬地朝着女帝作了一揖,語氣沉穩而堅定地回應道:“是,微臣定當謹遵陛下吩咐,不敢有絲毫懈怠。”
待他從禦書房出來,外面已經陽光明媚,可他卻好似墜入冰窖般,渾身上下透着寒意。
他心裡明白,今日他告的這一狀,很有可能将元森推入那萬劫不複之地,但是他别無選擇。
當前朝廷的局勢是丞相與太傅聯了手,誓要置元森于死地不可。
雖沒有明說,但那一本本的奏折卻是如流水般送去了禦書房,呈在了上官冽那禦案之上。
想都不用想,裡面的内容一定是有關于元森的謀反及她是如何的背叛。
縱使自己再能言善辯巧舌如簧,也抵擋不住那些如排山倒海般傾軋的局勢。
女帝的情況倒還罷了,畢竟她與元森有那樣的情誼在。
但盡管自己與元森同列,也難保有些事确實不得不防。
況且,近來他發覺女帝對元森的信任似乎已經有所動搖。
真是誠如所言:謊言者,初言之,人弗信也,然累言數次,竟若鐵證,無可辯駁矣。
想到這兒,東方岱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先閉口不言,靜觀其變,看看事态如何發展再說。
他猜女帝極有可能會利用今年的花燈節來大做文章。
但具體她要如何去做,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從古至今,帝王心思向來莫測。
不過,既然女帝吩咐自己好好盯着元森,那他自然不會以身犯險去抗旨。
當下,他便思索着究竟該如何去向元森作出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