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确實比現實中誠實了一點了。
太宰又揉了揉她的頭發,不知道為什麼會讓祁臨想起以前喂過的路邊的貓在蹭她褲腳的感覺:“就算在夢裡祁臨都那麼過分诶,要是能乖乖告訴我你還在瞞着我什麼就好了。”
他居然能知道自己在做夢!祁臨睜大眼睛。
确實有一種清醒夢,做夢的人是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夢的。
但他應該沒能發現這就是祁臨本人。
“一直站在這裡也不好,那我們先回去吧。”
他提議道,卻沒給祁臨答應的機會,而是直接牽着她的手開始往回走。
“一個人是無法殉情的~兩個人卻可以~”祁臨默默地聽着他小聲唱着曲調和詞都很怪異的歌,忍住了想說什麼的沖動。
她發現路邊碰到了很多“太宰治”。
準确地說,是太宰的記憶幻影吧。
有正在入水的太宰。
正在上吊的太宰。
正在研讀《完全自殺手冊》為發現一種新的方式打算嘗試的太宰。
吃了毒蘑菇的太宰。
試圖将兩種藥物混在一起打算吞服的太宰。
等等等等。
那些幻影都在不斷追求死亡。
她确信這些畫面都曾在現實中發生過。
祁臨:“……”
在這種地方倒變得像是個夢了。
“抱歉,看到這些覺得很難受吧,”他對那些自己無動于衷,偶爾瞟到了也是神情淡漠的,他甚至拿出了一段黑布條給祁臨的眼睛蒙上了,“好了,看不見了,我們繼續走~”
眼前變得一片黑漆漆的祁臨:“??别遮住我的眼睛,這樣不就連路都沒辦法看了嘛。”
她伸手就想拽被太宰綁好的布條,卻被太宰按住了想要擡起的手。
“這樣不好嗎,”太宰伸手觸碰了她眼睛上的黑布,黑色的布條襯得她臉上的肌膚更白了,“我覺得很适合祁臨。”
“當然不好了!”她還是在掙紮,手腕上卻似乎多出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禁锢着她手的行動。
她又沉默了。
這個東西,她好像認得。
因為她之前也被拷過。本來她是想拷給太宰的,一開始确實拷上了,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回到了她的手腕上的那個。
後來祁臨知道了太宰開鎖技能專精。
“好啦好啦,”因為她看不到路了,所以現在是太宰在領着她走路,“還有一會就要到了,那裡就看不到有這些東西了。”
“你從剛才起就在自說自話了,太宰。”因為在夢裡,她還是能夠輕易地去除掉手铐和蒙眼布的,她停了下來。
她又能重新看見了。
那些太宰的幻影還是在不斷地在做出追求死亡的嘗試。
太宰确實是一個超級麻煩的人,與她最開始的預期根本不符合,就像從商店貨架上購入了一個漂亮包裝圖案的商品,拆開之後發現實物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可是,我覺得就算沒有那些漂亮的僞裝,”她看着太宰的心之結晶,“我說不定,也還是會被你吸引。”
魔女是依靠着愛的力量才能活得更好的生物。他們本能地就可以辨認出愛意的真僞,也容易被強烈的愛吸引。
所以學會掌握它是每個魔女都要學會的技能。
現在想想,她之所以能被判斷畢業,也是出于說明被判斷了她掌握了某份強烈的愛意。
所以主動權實際上還是在她手上的?
祁臨:“我是說,隻要你保持住現在這份愛意,我就會持續地被你吸引。”
說完了她覺得這話聽着怪怪的,她連忙解釋道:“這個大概是因為魔女的天性啦,不是說我不喜歡你本人的意思。”
“等等,難道你……”太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是祁臨本人嗎?”
祁臨點點頭。
太宰愣了一下,随即變得十分高興,祁臨甚至看到了他的星星眼:“那就是說我之前的問題都被同意了?我可以執行任何對祁臨想做的事情嗎?”
祁臨:“同不同意先不說,你之前的問題不包括這個。不要突然就得寸進尺了,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