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葉留根,味苦解毒消…消…”
“消癰。”苗烏禹一見沈漫漫頓住,立馬補上,“除去這些,大黃還能行淤通經。若是腸胃不适,濕熱積滞或是疼痛拒按也可服用,一日三次,半兩大黃三錢甘草,配以桑葚效果更佳。”
他語速不快,存了些教導的心思,“漫漫姑娘可以問我。”
沈漫漫合上醫術,露出一個微笑,“謝謝。”說完低下頭繼續看醫書。
這番情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昨日趁着阿莎送草藥的功夫她便拜托阿莎教她一些草藥知識。阿莎平日裡忙還要練習教中蠱術,并有護衛之責。就将一些草藥醫書拿給她,讓她先看着有什麼不懂的再問。
沈漫漫翻開書兩眼一黑,裡面的字勉強認個七七八八。
“慢慢姑娘還在生阿弟的氣。”苗烏禹嗓音帶着特别沙啞,“阿弟年紀小對中原人是有偏見,這才遷怒姑娘,我已教訓過他,以後他再不敢作弄。阿弟做這些也是我做兄長的失職,苗烏禹這裡給姑娘道歉。”
他站起來,認認真真鞠了一躬,長發劃過肩膀落在身前,随着風輕輕顫動。
苗烏禹很瘦,他兩手抱拳,骨架分明。
沈漫漫有些無奈苗烏禹的死心眼,“這和你沒有關系,我不愛遷怒别人,他吓唬我,我也弄死了他的蛇,我們之間算是兩清,苗先生不必這樣。”
苗烏禹依舊低着頭。
倒沒看出苗烏禹這人這麼犟,她說的都是真心話。這兩日沒和苗烏禹好好說話真的是因為她有其他事。
一是要重新琢磨古漢字,好在這年頭不是人人都識字,她認錯一些并不奇怪。
二是想辦法能不能想起來一些原身的記憶。她先是去找了救她的瑪琪,又去了她穿越時的聖獸潭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順便跟着醫書學習采藥。
這麼多事哪能注意苗烏禹。現在更是奇怪苗烏禹怎麼會有這種愧疚的心态。
他們原本也沒有多大關系,交情不過泛泛,若不是艾黎長老的吩咐,兩人壓根就說不上話。
“苗先生若是介意不如幫我個忙。”沈漫漫一笑,如沐春風。
“何事?”苗烏禹擡起頭,眼神一亮少見的少年氣,“隻要我能幫上的,漫漫姑娘盡管說。”
“我要學草藥。”
苗烏禹松了一口氣,“好。”
沈漫漫有所求,他反而安心不少。
比起一個人琢磨,有了苗烏禹的幫助,沈漫漫學習的速度快速提升,她如饑似渴地吸收着這些新的知識,很快就将原本不認識的字辨認清楚,在草藥方面也不再是照本宣科,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猜。
“她是誰?”
午夜時分,沈漫漫打開窗戶,月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照射進來,她的臉沐浴在月光之下,眉間是數不盡的憂愁。
她又将系統面闆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每當煩躁時看着系統面闆已經成了她的習慣,然而比起前兩天系統的變化,現在的系統平靜得就像不存在。
她神經太緊繃了。
除了那晚,她再也沒有夢見過原身的記憶。
“看來不能全指望原身的記憶。”能不能想起來全看運氣,恰好她運氣差透了,沈漫漫不想等。
還得靠她自己。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開始回憶遊戲中的劇情。烏蒙貴分裂五毒教,另尋他地建立了天一教,在南诏王的支持下大量抓中原人進行蠱毒實驗。
五毒教的大概劇情是這麼沒錯。
但遊戲中不止五毒教這一個門派。
作為一個遊戲,為了讓劇情能融合起來,五毒教大部分劇情都和中原武林息息相關。
前任教主魔刹羅失蹤,正值重新選教主。
艾黎為什麼甯願遠走中原也要找曲雲回來,也不願意讓烏蒙貴的女兒瑪索成為教主。
全是因為兩年前明教在“大光明寺”公然向皇帝進谏,要求大唐将明教立為“國教”。
江湖教派涉及朝堂權力,無異于以卵擊石。皇帝隻稱明教為邪教,就讓江湖諸多門派對明教群起攻之。
明教經此一分為二,最後在陸危樓的帶領下遠走西域。
因為明教這一騷操作,原本就名聲不好的五毒教随時有可能被冠上“邪教”的名頭,成為下一個“明教”。
處境岌岌可危。
艾黎察覺到其中的危險,這才果斷去中原尋找曲雲。
長在中原,學在中原,情在中原的曲雲成為五毒教新任教主,就是艾黎對中原放出友好信号。
至于烏蒙貴。
一怒之下帶着仇恨中原的弟子叛出五毒。和南诏國勾結,用中原人煉制蠱毒。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夠煉制成《屍典》上的毒神。重新回到五毒教。
原身就是這個階段被抓走的。
奇怪,總覺得忽略掉了什麼。
沈漫漫長歎一聲,黑色的眼眸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時間思緒萬千,再次将劇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很快想到一個地方。
“李渡城…”
第二天,沈漫漫醒來格外的早,屋子裡還有些昏暗,她定了定神,先是快速地檢查了一遍系統面闆。
角色信息:
姓名:沈漫漫
身份:流落苗疆的中原少女(虛假),**(真實)
她的目光在**停留兩秒眉頭緊皺,接着看向其他地方。
當前狀态:
融入值:42
剝離值:58
“也沒變化…”
右上角的地圖上,房屋裡的藍點附近,一個黃點在四周不停地移動。
苗烏禹?他在做什麼?
沈漫漫壓下心頭的好奇,繼續看着系統面闆。
聊天框裡的時間已經進入倒計時。
【4:53:07】
快了!
沈漫漫開始期待聊天框的再次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