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屁峰覺得自己撿到了一個女人。
之所以是“撿”,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她,自己就能夠輕而易舉地讓她跟自己走了。
那天下班,看到公司附近有一個女人一臉迷茫地四處張望,帶一點點不知所措。興許是需要人的幫助。如果主動上去問話,女人應該不會排斥。
廖屁峰男人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和對弱女子提供幫助的心情泛濫,便主動上前詢問:“美女你好,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女人遊離的目光停留在廖屁峰身上。隻是看着他,依舊一言不發。
“嘿,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廖屁峰拿手在女人眼前晃晃。
女人看着他,眯了眯眼睛,朱唇終于張開。也隻是張開而已,一個字音都沒發出。疑惑又遲鈍的樣子。
廖屁峰耐心地等着,也不催,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願意等到女子說話的那一刻。等一兩個小時也願意。
女子最後緩緩把微張的唇閉了起來。廖屁峰看見,頭頂像被人潑了盆涼水。心裡的無限期待被失望替代。
“你住哪裡啊,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我給你攔輛車吧。”廖屁峰換了個說法。
女子還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這時廖屁峰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有什麼毛病。腦子或者精神方面的毛病。
他忽然心跳加速。
這個女子長得文文靜靜,清清秀秀。看着挺不錯的。該想的,不該想的,全都想了。
他因激動聲音微微顫抖:“要不,你先跟我走,怎麼樣?”說着手撫上女子的背,推着她走。女子也沒有反抗,懵懵懂懂任他推。
“哎,你說話呀,你會說話嗎?”廖屁峰也沒有女子必須認真回答他的要求,真正想要的,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
“說……”女子聲音細若蚊蚋。
廖屁峰覺得,這個女子可能反應遲鈍,或者有口吃。越想越心癢難耐,膽子大了起來。
“對對對,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廖屁峰起哄般鼓勵。
“我……”女子隻說了一個字,就沒再說其它。有可能是不知道怎麼說,也可能是不願意說。
廖屁峰終于不耐煩起來:“哎呀,叫你回答個問題,怎麼就那麼難呢?來,說出你的名字,就說兩個字或者三個字或者四個字,就隻說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的名字?”
“嗯。”
難不成,真的是個有病的人?
“那你記得什麼,告訴我。”廖屁峰說。
女子嘟嘴,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他。一言不發。
廖屁峰終于被女子的眼神降服,不再打算逼她說。
“要不,我把你送去警局,叫他們幫助你?反正你什麼都不說。”
女子似乎意識到他要丢下她,突然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低下頭,發出類似哭的哼嗚聲,像隻可憐的小貓。
廖屁峰最好這口,立馬撫摸她的頭發:“好好好,不去不去。”
“名字……你幫我起。”女子弱弱地說。
廖屁峰像發現了新大陸般驚喜。女子竟然主動說話了,而且,邏輯看上去就是個正常人。
“那,我就給你起個名兒。你是我偶遇的一個美女,就叫……遇美吧!喜歡嗎?”
女子擡起頭,看着廖屁峰的眼睛,感激地猛點頭。
“陪我聊天。”這是女子說的第二句完整的話。
“好,陪你聊天。遇美……”廖屁峰念念有詞這個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遇美問。
廖屁峰用氣音一笑,“哈哈,我叫廖屁峰。”
“廖,屁,峰?”遇美慢慢地重複,“那你的名字是怎麼來的?”
嘿,不錯啊,看來她就是個正常人,意識這麼清醒,思維這麼清晰。
“我,我爸爸姓廖,所以我也姓廖。”廖屁峰沒覺得這是句廢話。還是要說清楚自己是跟爸爸姓,而不是跟家裡其他人姓。畢竟還有跟奶奶姓的人。
又繼續道:“我名字還沒起好的時候,身邊要是有人放屁,不管我哭得有多大聲,聽到屁的聲音馬上就不哭了,瞬間安靜。所以我每次哭,家人就叫人放屁給我聽。這一招屢試不爽。所以名字裡有個屁字。至于峰嘛,就是希望我這輩子能走上人生巅峰了。”
遇美若有所思地點頭。
“話說,你家住哪?跟着我走這麼遠的路了。”廖屁峰問。
遇美什麼都不說,再一次纏住廖屁峰的手臂,用行動告訴他,她不想離開他。
“呃……你這樣一直跟着我,也不是辦法啊。難道我能帶你回家?”
遇美看着廖屁峰的眼睛點頭。
“雖然說我還沒對象,但……”廖屁峰看着遇美,眼神的信息量很大。
“但,除非你做我老婆,我就能帶你回去,你願不願意?”他覺得自己這樣,玩笑中其實含有認真成分的話,遇美應該會拒絕。
沒想到她忙不疊地說:“好啊。”
呦,看來自己的盛世美顔随随便便就能釣到一個陌生女人。廖屁峰暗自竊喜,恨不得一蹦蹦出地球。但努力裝出鎮定自若、一本正經的樣子。
其實在外人看來,廖屁峰長相算是醜的,滿分10分,最多一兩分。要是認真打起分來,可能還是個負分。
但男人天生對自己的容貌有着爆表的自信,實際4分,他們覺得是10分。實際5分,他們覺得是滿分甚至滿分的兩倍。
回到小區,碰到熟人,跟廖屁峰打招呼:“喲,帶女朋友回來啦?”
知道是玩笑,廖屁峰還是毫不心虛地回答:“是啊,準備結婚了。”
其實戀愛都沒談。
其實父母都沒見。
“媽,我帶女朋友回來了,準備結婚。”廖屁峰一進家門就大喊,好像做了什麼特别偉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