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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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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店主擔心的事發生了。隻不過不是不小心,而是故意。孩子拿起一袋薯片,撕開包裝吃起來。店主立馬道:“哎,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要給錢才能吃哦!”

孩子充耳不聞,繼續咔嚓咔嚓美滋滋地吃着薯片。一片又一片塞進嘴裡,吃得嘴巴鼓鼓囊囊,好像有人跟他搶着吃。且不時舔舔沾在手指上的醬油粉。

店主看這個小孩好像沒有家長跟來,便朝小孩走去。

小孩看見店主過來,火速拿起一包餅幹,撕開,又往自己嘴裡塞。

好哇,原來想吃霸王餐!

店主要阻止他的行為。哪知孩子抱着薯片和餅幹,并且順手拿起櫃台上那瓶店主丢不掉的水,像泥鳅一樣溜出門外。

店主見此情況,追了出去:“小孩,别跑!”

其實店主内心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确信自己能追上。難道大人還跑不過一個小孩?

小孩跑到外面的人行道上,躲在一個大人身後。

原來小孩有家長。這就好辦了。叫他家長付錢!

店主對家長道:“這是你的小孩不?你小孩吃了我店裡的東西,沒有給錢,麻煩你幫忙結下賬。”

店主以為事情會進展得很順利,沒成想家長反咬一口:“憑什麼說我小孩吃了你店裡的東西?你有證據說這些東西是你的嗎,别血口噴人冤枉小孩啊!小孩的心理可是很脆弱的!”說完還翻着白眼朝店主呸了一口,拉着小孩快步離開。

店主從未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大腦被雷到一片空白,一個字也說不出。從開店到現在,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店主呆立原地,竟失去了反駁的能力。

家長把小孩拉到店主完全看不見的地方,才松開小孩的手。小孩早已迫不及待要松手,因為要吃零食,要吃從店裡搶拿的薯片和餅幹。小孩嚼着嚼着,忍不住發出美味的啧啧聲。

佷快,薯片和餅幹都吃完了。包裝袋被小孩随手扔在地上。一眼望去幹幹淨淨的路,突兀地出現了兩隻包裝袋。如同一面幹幹淨淨的牆上出現的牛皮癬。

還剩有一瓶小孩從店裡拿的水。小孩擰開瓶蓋喝水。咕嘟咕嘟,喝得很大口,好像被渴了一天一夜。一口氣喝得快要見底。喝完之後,瓶子也是随手一扔,瓶蓋同樣随手一丢。這路上的垃圾全都出自小孩之手。

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手機的家長過了一會兒忽然發現小孩不見了,急忙轉過身回頭望去。發現小孩躺卧在地上,一動不動。家長跑了過去,扶起小孩,拍打小孩的臉,搖晃小孩。但小孩沒有絲毫反應,好像雷打不動地睡着了。家長冒出了摸小孩鼻息的想法,便真的這麼做了。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竟然感覺不到小孩的呼吸了!家長吓壞了,大喊大叫起來。騎車路過的人不知道家長為什麼這樣大喊大叫,詫異地看着家長。但誰也沒有停下,隻是看了一眼,便繼續騎車向前。

家長崩潰了約莫一分鐘,小孩忽然在懷裡消失了。原本能感受到小孩重量的手臂,此刻如同托着空氣。家長難以置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孩怎麼就憑空消失了呢?家長以為自己在做夢,掐了自己一把。可是疼得龇牙咧嘴。小孩,真的憑空消失了。眼睜睜看着小孩消失。

家長認為,一定是零食的原因。遂決定去找店主。不甘心地站起身,兇神惡煞往剛才店主的店走去。

家長一沖進店,就對店主道:“我小孩消失了。”店主一臉懵:“你小孩消失了,關我什麼事?”家長火冒三丈:“要不是吃了你店裡的東西,我小孩怎麼會消失?就是你店裡的東西有問題!”店主說:“你之前不是說東西不是在我店裡買的嗎?小孩怎麼可能會消失?你别血口噴人!”家長嘶吼:“我不管,我小孩就是吃了你店裡的東西之後死的,然後消失了,你賠!沒有五百萬我跟你沒完!”

店主覺得家長就是無理取鬧,同時因為店裡的商品被小孩拿走惱火:“什麼都是你說,别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家長加大音量跟店主吵起來,似乎在比聲兒大,似乎誰聲音大誰就赢了。兩個人隔着一個櫃台,吵得不可開交。店主揮舞雙手據理力争的時候,碰到了東西。原來是一瓶水。但是,這個瓶子裡的水隻剩薄薄一層了,也許隻有一口的量。好像是被小孩拿走的那瓶……店主感到奇怪,這瓶水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什麼時候出現的?

家長還在吵吵嚷嚷。吵得嗓子幹癢難受,一把奪起那瓶隻剩一點的水,要往嘴裡灌去。

當瓶口碰到嘴巴那一刻,家長突然愣住了,一動不動。眼睛也不眨,如同雕像。店主不知道家長怎麼了,試探着喂了一聲。家長把水瓶底啪地拍在櫃台上,吓了店主一跳。然後,家長整個人如同柔軟無力的泥鳅滑了下去,癱倒在地。店主心裡一驚,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家長在表演碰瓷。但他還是繞過櫃台去查看。家長倒在地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店主神經質地摸了摸家長的鼻息,驚恐地發現沒氣了!

就在店主手足無措的時候,忽然發現家長在迅速消失。誰也沒有動家長,家長是原地消失的。

這下更說不清了。無緣無故消失,家長的家人發現家長失蹤之後,一定會去尋找,說不定就找到這個店來。要怎麼跟他們說呢,說家長暈倒之後原地消失不見嗎,誰會相信呢?對了,店裡有監控。如果有人找上來,給他們看監控就行了。反正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碰過家長,是家長自己找上來說這說那的。錯也錯在家長那邊。而且自己店裡的東西被小孩拿走,家長還反咬一口。

店主調出了監控查看。到時候監控就是強有力的證據。但令他驚奇的是,監控裡從未出現過家長的身影,剛剛跟家長争吵的過程,看起來像是自己對着空氣手舞足蹈。店主更加震驚,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但随後又平複下來。既然如此,那就說明從未有人在自己店裡消失。

店主有些疲憊,眼皮終于拉垂下來,忽然沒有精神般。他意識到到飯點了。是了,該吃飯了,吃飽才有力氣營業。店主鎖上門,去附近找東西吃。

他走進一家粉店。飯點人還挺多,前面有不少人排隊。店主加入了排隊大軍。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一邊排隊一邊搜尋哪裡有空位。當他找到一處好一點的位置時,心跳加速。希望能快點排到自己,否則位置要被别人占了。

幸運的是,店主順利取到粉的時候,那被自己看中的位置還在。他趕緊屁颠屁颠地端着粉坐到那個位置。取過筷子,吃了起來。夾起來大口大口地吸。再也沒有比這更爽的事了。這家店的粉味道真好,難怪那麼多人排隊呢。

不一會兒,有人端着粉坐在他對面。店主隻是擡頭看了一眼。嗯,不認識。于是繼續吃粉。咦,等等,看一眼來者的粉都放了什麼。哇,好多的辣椒!紅紅的一碗!店主吃驚對方竟然如此能吃辣。店主是不能吃辣的,所以一點辣椒也沒放。那麼辣,難道真的吃得下去嗎?店主一邊吃自己的粉一邊觀察對方。想看看對方會不會剛吃就被辣得涕淚橫飛。

對方也取過筷子,吃起來。夾起一夾粉,往嘴裡大口塞。咦,沒有被辣到涕淚橫飛,似乎還很享受。店主暗自驚歎對方能吃辣的程度。店主光看對方碗裡全是辣椒的粉就冒口水,好像那是自己吃的一樣。為什麼有人那麼能吃辣,有人卻不那麼能吃辣呢?就如對方和自己。要是店主吃的是對方的粉,估計會被辣進醫院洗胃。

店主再次夾起一夾粉,準備往嘴裡送去。但是忽然聞到濃濃的辣椒味。再一看,原來是對面那個特别能吃辣的人吹來的熱氣。粉還燙,所以要吹吹。但是吹到了店主臉上來,熱氣包得店主一臉都是。店主隻能忍着,畢竟對方吹完這口氣就結束了。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的粉從筷子上滑落,粉濺回了全是辣椒的湯裡。辣椒湯又濺進店主的碗裡。店主傻了,讷讷地擡起頭看着對方。

但是對方似乎沒有察覺,一邊吹粉的熱氣一邊吃粉。吃得唰唰響。對方在低頭吃,低的角度太大,整個頭頂都湊到店主面前。店主聞到了粉與頭油混合的味道,有些影響食欲。

對方将粉吸進嘴裡時,辣椒油再次濺進店主的碗裡。不僅碗裡有,還濺到了店主臉上。額頭,眼皮,臉頰,衣服。眼皮上的辣椒湯流了下來,流進店主的眼睛。店主被辣得立馬捂眼。

對方看見店主龇牙咧嘴捂眼睛,首先一臉疑惑。緊接着發現是被自己濺過去的辣椒湯辣的,忽然笑了起來,沒忍住,把嘴裡嚼碎的粉噴到了店主臉上。店主臉上不僅有了辣椒湯,還有了粉。霎時間濃濃的粉味充斥着鼻腔。

對方似乎覺得店主的反應很好玩,再次吃起粉來。這次吃的幅度更大,故意用力吸,故意增加甩的動作。店主的碗裡,店主的臉上,以及桌面上再次濺上了辣椒湯。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對方在吃,店主在被濺。

店主的粉已經沒法吃了。他一言不發看着對方的動作。對方也看着店主,發出神經的嘿嘿兩聲幹笑。

對方看到店主旁邊有一瓶水,直接奪了過來往嘴裡灌。店主本來想說這不是我的,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而且,對方已經喝了。那瓶水沒多少,隻有一口的量。對方晃了晃瓶子,說了句小氣。“你還有水嗎?”對方十分不客氣地問,好像店主欠自己的。店主想說這水不是我的,我沒帶水來。但說出來的卻是:“沒有了。”

對方似乎已經把店主折磨夠,喝了幾口粉湯,啪地摔下碗,打了個惡臭的飽嗝。站起身來,大搖大擺地離開。但是沒走幾步,對方忽然間倒地。店主驚詫,手足無措。對方這是怎麼了?店主還沒來得及過去查看,對方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了。

那個被對方喝空的瓶子莫名滾落在地,發出聲音。店主感到瓶子莫名的眼熟。這不是扔掉了又自己回來的瓶子嗎,這不是被小孩拿走的那瓶嗎?但是自己沒有帶過來啊,瓶子是怎麼自己跟過來的?剛剛看到的一幕,再次令店主大腦遲鈍。店主慌慌張張撿起地上的空瓶,扔進垃圾桶,回到自己的店。那一幕是真實的嗎?店主看了看衣服上的辣椒油,或許是真實的吧。但是,櫃台上已經沒有那瓶水的蹤影了。

店主不明白今天發生的一切是怎麼回事。但好在,一直到晚上關門,都沒再發生什麼異于尋常的事。正常營業,正常的顧客進店購買東西,正常結賬。除了那個神秘的瓶子,以及莫名消失的人一直讓店主感到困惑不解。

回家的路上,也同樣是正常。夜已深,路上行人寥寥,都在家裡休息了。但夜市大排檔開起張來,一桌桌年輕男女聚在一起,桌面上擺着冒白氣的火鍋盅,餐具,啤酒。若幹人說說笑笑,笑聲朗朗。店主偶爾會朝那邊看上一眼,不禁回憶起以前跟妻子也曾經坐在那樣的地方聚餐。那時候還沒有結婚,妻子還是女朋友。心中那樣小鹿亂撞的感情回憶起來還甜如蜜。隻是結婚後妻子幾乎不打扮了,結婚前口紅首飾高跟鞋,結婚後每天隻穿平平無奇的衣服褲子。但他從未嫌棄過妻子。兩人還有了愛的結晶,一個可愛的孩子。結婚後,風花雪月都變成了柴米油鹽。不過這樣的變化與反差,是所有人都要經曆的吧。什麼時候該幹什麼事,他腦子還是清醒的。

回到家,店主像往常一樣走進房間看看老婆孩子。他發現妻子今天打扮得格外美麗,眼影、口紅、時尚洋裙,乍一看以為房間進了陌生人。原來妻子從始至終都這樣美麗,隻是平時不太打扮,或許也是為了持家。他看着美麗的妻子,有些語無倫次,甚至害羞得不好意思看,仿佛找回了熱戀時的感覺。

妻子抱起熟睡的孩子走到他面前:“你回來了。”他呼吸節奏被打亂:“嗯……嗯。”然後妻子背對着他,說:“謝謝你。”

聽到妻子說話的語氣,他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不安。他繞到妻子身邊,離她很近,抱住她:“親愛的,說什麼呢,隻要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何言謝呢。”妻子輕輕抽開他的手,與他保持一段距離。妻子的反應令他有種腦袋嗡嗡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麼樣的情感。

“我要走了。”妻子别過美麗的面龐不去看他,抱着孩子緊貼胸前。“什麼,你要去哪,我陪你去。”他幾乎脫口而出。“不,我要帶着孩子離開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妻子道。他了解妻子,妻子從來不危言聳聽,從來事實是什麼就說什麼。但是妻子為什麼要走呢?他緊張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不是,親……親愛的,能不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他耐心溫和又掩飾不住内心的焦灼詢問妻子,又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

美麗的妻子搖頭:“不,什麼也沒發生。一切都是宿命。”說完再也不肯多說什麼,惹得他幹着急。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妻子終于告訴他離開的原因:“其實,我跟你在一起,并忍受巨大的疼痛為你生孩子,是為了向你報恩。我上輩子是一隻野兔,你上輩子是一個獵人。發現受傷的我之後,我以為死期将至。沒想到你不僅沒抓我,還為我療傷。等我傷好了,又把我放回自然。上輩子無以為報,這輩子以身相許。現在恩情報完,我也該離開了。那瓶水,是我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

“水?”店主忽然間想了起來。那名蠻橫的家長嘴巴碰到了水,消失了。那個往自己身上甩辣椒湯的人喝了那瓶水,也消失了。其中那個家長說,自己的孩子吃了自己店裡的東西消失了,難不成也是因為喝了那瓶水?

妻子好像什麼都知道,好像知道他在想什麼,直接道:“對,沒錯,你今天看到的一切,都是我為你做的。我就是無法容忍别人傷害我的恩人。除了那消失的三個人,還消失了一個人,是一個叫花子。不過叫花子有點無辜,叫花子是誤喝。不過沒關系,那是這個城市最後一個叫花子,叫花子永遠消失在美麗的都市,便不會再影響市容。你還記得有個中年男子來買水,說水是開過的嗎?他是神界能幫上我忙的人,往水裡放了藥,喝了能讓人消失的藥。他隻是借口跟你開了個玩笑而已。”

他如同被雷劈中,動彈不得。想要哀求妻子不要走。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張不開口。兩人靜默無言,誰都沒再說話。老實說,如果問他是否願意為妻子上刀山,下火海,一切以妻子為重,愛妻子超過愛自己,他的回答或許是否定的。可能真的是這樣,跟對方結婚并不是對方多迷人,自己多愛對方,而是隻是單純地想結婚,想有伴侶,想有自己的後代。婚姻對個人來說,聊勝于無。

所以張不開口。所以良久他都沒說話。妻子似乎在等着他說話,看看他是否還有想說的,是否還有想問的。所以妻子也沒說話。孩子在她懷裡熟睡,不知道爸爸媽媽即将分開。他終于還是開口:“你就不能……繼續留下嗎。”似乎說得艱難。妻子仰起頭,閉上了眼睛。良久才再次睜開美麗的雙眼:“我與你此世的緣分已盡。”

“若是我不讓你走呢。”他低聲喃喃。

妻子苦澀地笑。

“孩子留給我。”他說。

“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管去哪,我都要帶着。不會留給你的。”妻子語氣平靜,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堅定。說完朝客廳門口走去。他意識到,要是就此讓妻子走掉,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妻子和孩子了。

他追上妻子,伸出手去拉妻子的胳膊。可是用再大的力氣,妻子也能輕易推開。他想要抱住妻子,可是妻子和孩子似乎都變得看得見摸不着。眼看已經碰到了妻子,卻沒有實質性的碰到的感覺,就像穿過了空氣。緊接着,他看到妻子的背影越來越淡,孩子的臉埋在妻子的頸窩裡,連看孩子模樣的最後一眼都沒能看上。他焦急,他無奈,他心裡空落落。隻能眼睜睜看着妻子和孩子在自己面前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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