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呀。”謝小玉問。

“你真那麼想知道？”

“嗯。”

鹿兒認真地看着謝小玉：“其實，我的真實身份是。”鹿兒不再說下去。

“是什麼啊？”謝小玉着實好奇。

看到鹿兒的反應，謝小玉知道鹿兒在猶豫。

其實謝小玉内心深處并沒有追根問底的決心。問，隻是出于實在好奇。不過，她有種感覺，離知道鹿兒究竟是誰已經不遠了。

鹿兒問：“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嗎？”

“不相信。”謝小玉幾乎脫口而出。她是唯物主義者。

“如果說世界上有神，你覺得神是什麼樣的？”鹿兒問。

謝小玉不知如何回答。鹿兒繼續道：“能叫作神，那一定不是人。神的本領肯定是比人要大的。神嘛，自然是比人厲害。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的人，是否就能叫神呢？”

“可能吧。”謝小玉隻說了這三個字。她不明白鹿兒提這個幹什麼。

“我覺得，我也是神哦。”

謝小玉覺得鹿兒或許真的沒開玩笑。她早已感覺到鹿兒不同尋常于一般人。但具體在哪些方面，又并不能清楚地說出來。

“你來我家吧。”鹿兒說。

謝小玉再次跟着鹿兒走。

她也很好奇鹿兒的家。對鹿兒的一切都感到好奇。終于要去到一個跟鹿兒有關的地方了。那便是，鹿兒的家。

謝小玉不認識這個地方的路，任由鹿兒帶着。鹿兒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完完全全，心無旁骛地跟着。不問任何問題，不聊任何話題。

路程看上去挺遠，但是鹿兒從來沒提過要坐車，隻是一直在走。謝小玉有點累了，但還是能頂，也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

也許走了一個小時，也許走了兩個小時。她不知道鹿兒的家還有多久到。即使想知道，也沒有真的開口問。鹿兒能走，她也能走。

可能走有三個小時了。接下來是第四個小時……

這麼遠的路，應該坐車才合适。但鹿兒一直沒提坐車的事。

她們一起走過若幹條道路，過了若幹座橋，走了若幹次地下通道。大白天的地下通道亮着燈，白色的燈光。不知道這個地方晚上是否會有流浪漢在此睡覺。他也許渾身髒兮兮，穿一雙不知從哪撿來的綠色布面鞋，躺在不知從哪撿來的破損席子上睡覺，屈起一條腿，另一條腿搭在這條腿上。地下通道白色的燈光會照他一晚上。

地下通道的上方，就是車水馬龍。

謝小玉看到地上有幾顆煙頭。也許曾經有人在此停留吸煙。

不知道具體走了多少個小時。或許早已出了這座城市。或許，離鹿兒的家已經越來越近。

周圍已經沒有人。遠遠就看到一個高高的，不知延伸至何處的鐵栅欄。鹿兒有鑰匙，打開了上面的鎖。

離鹿兒的家越來越近了。

她們繼續往前走。走了快半個小時，才看到有非常多的身強體壯的保镖模樣的男子。那些保镖看到鹿兒，從他們恭敬的樣子看就知道他們認識鹿兒。同時對鹿兒旁邊的謝小玉投來審視的目光。

鹿兒解釋：“認識的。”保镖這才替她們開了第二道門。進去之後，有專人開車來接。這下終于不用走路了。謝小玉坐在車上，揉了揉發熱的膝蓋。畢竟走了好遠的路，實在是累。

謝小玉更是不明白鹿兒究竟是什麼人，這裡的保镖似乎非常敬重鹿兒，還有這麼好的待遇。

車一直往前開。沿途經過的一路，全是無人區。看不到盡頭的無人區。

謝小玉不知道車将開往何處。隻知道若是沒有人帶領，一定會在這一片地方迷路。說不定一輩子都走不出去，白白餓死，渴死，累死。

想到這兒，謝小玉内心莫名發怵。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後悔問鹿兒究竟是誰了。但既然來了，也沒辦法回頭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接下來經過的一關，更加威嚴。全副武裝背着槍的巡邏模樣的人員看到有車靠近，頓時警惕，擺好架勢，似乎準備随時戰鬥。再一次檢查身份。看到鹿兒時，放心。看到陌生的謝小玉時，他們差點要朝謝小玉開槍。謝小玉緊張得大腦失血，差點昏倒在地。

還是鹿兒對他們說了些什麼，才救了謝小玉一命。

謝小玉根本沒心思注意周圍發生了什麼，隻是隐隐約約記得，鹿兒把她帶下了車，上了另一輛看上去更堅固更高級的車。光看一眼就知道這車有多堅不可摧，或許炸彈都炸不壞。

鹿兒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如此高級的待遇？

接下來又過了不知道多少關。每一關都有很多全副武裝的防守人員，很多從未見過的高科技裝備，紅外線遍地掃射，一隻蚊子都别想飛進去。

隻有鹿兒到來時，全副武裝的人員再三确認是鹿兒後，才打開厚重的高科技大門放她們進去。

一關又一關。過得謝小玉麻木。

等來到一座金碧輝煌的樓房前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鹿兒帶着麻木的謝小玉站在嚴絲合縫銅牆般的厚重門前，又是用鑰匙，又是輸密碼，又是按指紋。一通操作下來，要花費好幾分鐘。

謝小玉感覺手心出汗。麻木地等待鹿兒。看鹿兒娴熟的操作，謝小玉知道這裡一定是鹿兒熟悉的地方。

門終于被打開。裡面裝修得極度高端奢華。滿目的金色既讓謝小玉大開眼界，又将她的雙目刺得生疼。

太漂亮了。這裡簡直是天堂。

客廳寬敞如大海。裡面坐着一些穿着西服的男人。男人們看到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齊刷刷投來目光，并且馬上恭敬起身迎接。男人們看上去都是成功人士，不是普通的成功人士，而是頂級成功人士，身家一定頗豐。

可這裡每一個看上去社會地位站在人類頂端的人，對待鹿兒卻如同對待自己的主人，似乎有點讨好的意味。謝小玉不明白，鹿兒究竟有什麼本領，能讓這麼多叱咤風雲呼風喚雨的大佬崇敬。

但鹿兒并沒有因此就恃寵而驕。依舊一副淡定尊嚴的模樣。

一個成熟儒雅的西裝男開口了：“鹿兒啊，我想買一個月的時間，你看如何？”

鹿兒看着他。謝小玉看着鹿兒。不知道買一個月時間是什麼意思。

鹿兒沒有馬上回答那名西裝男的話，而是找地方坐下。其他頂尖成功男人馬上起身護着般讓鹿兒入座，好像在對待一件世間最寶貴的珍品。

鹿兒好像對這樣的場景習慣了，沒有什麼太大的波瀾。但謝小玉的不淡定差點就把眼珠瞪出來。鹿兒到底有什麼本領，能讓這麼多身價不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佬們如此恭敬對待。

那男人繼續道：“一天的價格是十億，一個月三百億，我出六百億買一個月，你看如何？”他無比渴望地看着鹿兒。

謝小玉不知道買什麼一個月，居然願意出那麼多錢。看鹿兒沒什麼波瀾的反應，謝小玉知道此時的鹿兒是不缺錢的。這是一定的。這麼多的錢啊，鹿兒都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謝小玉不知道具體情況，隻是看着鹿兒，跟着鹿兒。

倒是鹿兒主動對謝小玉解釋了：“他們都是來向我買時間的。我的标價是十億元買一天的延長壽命。”

謝小玉倒吸一口冷氣。她看了看這些成功人士，果然都至少進入中老年。或許對他們來說，對時間的渴望早已超過了金錢，所以願意出那麼多錢買時間。

而鹿兒，就具備這樣的能力。

謝小玉忽然想起鹿兒之前問過自己：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嗎？鹿兒不就是能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兒嗎？她，有出售時間的能力。

鹿兒沒有馬上給那男人回答，隻說考慮考慮。

鹿兒帶着謝小玉上樓。又是不知道過了多少道高科技防護，兩人才走進一個房間。

鹿兒主動對謝小玉解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設那麼高的價格嗎？十億一天，這樣就能過濾掉很多人，否則全世界的人都來找我買時間，我就不用吃飯睡覺了。能出得起這麼多錢的人，一定不簡單，一定有過人之處。說句紮心的，他們的價值也遠超普通人，百倍千倍普通人都不止，他們的命也許都能換一座城市。”

謝小玉還沒從突如其來的震撼中反應過來，不知道鹿兒為何會擁有這樣的能力，問鹿兒：“你究竟是什麼做的？”雖然這個問題有點無厘頭，但好歹也算謝小玉想知道的答案之一。

鹿兒嘴角微微上揚：“我？我隻是一個有出售時間能力的血肉之軀人。”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又在謝小玉的記憶裡成為空白。她不知道這段空白的時間發生了什麼，鹿兒又說了什麼。

隻記得接下來鹿兒說的一句話：“你想要别人重視你，對你畢恭畢敬，就必須有帶給他人價值的能力。所謂的神，不過是普通人做不到，而你做到了，你便成了‘神’。”

謝小玉記得鹿兒還說：“沒有什麼是好懼怕的。你盡管去做你自己。”

謝小玉覺得，鹿兒就是真正意義上的神，同時也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