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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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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得很慢。

說不定全世界的圓形平台上站的人數加起來已經有10億人了。剩下的,就隻能接受消失的命運了。

“你怎麼不跑?”一個偏清冷的女聲在龔雨晴耳邊響起。龔雨晴循聲望去,看到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

那個女孩穿一件白色釘珠T恤,紮過肩馬尾,腳踩淺口繡花鞋,長得挺漂亮,光看五官就感覺是有錢人家的女兒。隻有有錢家庭才能養出這樣的五官。當然皮膚也好得無可挑剔。

她問龔雨晴怎麼不跑。龔雨晴隻當遇到了一個跟自己一樣擺爛的人,回道:“你不也一樣?”

“我不一樣,”那女孩馬上否定,“你不怕死嗎?”

龔雨晴跳過她的問題,問道:“你是誰?”

那女孩說:“我叫左潞,你呢?”

“龔雨晴。”龔雨晴想,反正準備要死了,說了也沒關系。命都沒了,還去管什麼隐私之類?說了,也就說了。隻是說一個名字而已。

“哦。”叫左潞的女孩應。

左潞,應該也是跟自己一樣等死的人吧。終于遇上一個心态跟自己一樣的人。龔雨晴暗暗想。不過沒關系,又有什麼關系呢。面對注定會死的局面,目前想什麼都是暫時性的,什麼也改變不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你是個我從來都沒見過的人。”左潞說。

“我不認識你,你不認識我,沒見過太正常了。”龔雨晴無比坦然。

左潞:“不是這個沒見過,而是所有人争先恐後争奪活下來的機會,唯獨你不去。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不争的人。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争嗎?”

龔雨晴:“沒有為什麼。”

左潞:“争奪現場打得頭破血流,你知道嗎?”

龔雨晴:“我雖然沒看見,但猜應該也能猜出來。”

左潞:“我是真的從未見過你這般沒什麼求生欲的人。”

龔雨晴:“你不去争那隻有10億人能活下來的機會?”

左潞:“我争不争,都是活着的。”

龔雨晴:“你怎麼知道?”

左潞:“這個世界人數減少至10億人,是我設定的。”

“真的嗎?”龔雨晴半信半疑。

左潞:“是真的。”

“哦。”這回輪到龔雨晴說這個字。

左潞:“我不生活在這個星球,而是生活在另一個能操控你們的星球。”

龔雨晴稍微震驚,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還是在編故事。除了地球,難道在别的星球也出現了生命?怎麼還跟地球人長得一模一樣?

“你在說什麼啊?”龔雨晴問。

“你們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而我們卻知道你們的一舉一動,包括所有動蕩、災難、疾病。我們甚至能夠控制。”左潞說。

能夠平靜安好對話的,世界上就剩下龔雨晴和左潞了。除了她們,其他的人都在為生死竭盡全力掙紮。

龔雨晴:“你到底是什麼人?”

左潞:“我也是人。隻是與你們生活的地方不一樣。我們在原生球,你們生活的地方,是我們制造的人造球。”

龔雨晴:“原生球?人造球?”

左潞:“其實我們生活的原生球才是真正的地球,人造球是我們制造的,不是宇宙裡本來就有的。你們待的,并不是真正的地球。”

龔雨晴:“真假的?從來沒聽說過。有證據嗎?”

左潞:“要不,給你看一個?”

龔雨晴:“看什麼?”

左潞:“比如說,你出生之前的事。”

龔雨晴不知道左潞說的是真是假,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左潞,又有什麼常人不會的事?

常人?可左潞說她也是人。

“你看,來了。”左潞指着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不疾不徐走來一個女人。龔雨晴并不認識。“那是誰啊?”龔雨晴問。

左潞用下巴指指那個女人:“由她自己說。”

女人的周身散發白光,就好像從遠在天外的地方走來的。因為那是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的白光。在走近龔雨晴的時候,白光逐漸收斂。

女人用一種接近破碎傷感的眼神望着龔雨晴。龔雨晴感到奇怪,自己并不認識對方,對方卻好像對自己有着很深的情愫。這女人是誰,不會認錯人了吧?

“龔雨晴。”女人喊了龔雨晴的名字,而後開始哽咽痛哭,眼圈泛紅。

“你是?”龔雨晴問。

女人擦擦眼淚,帶着哭腔說:“哦,你不認識我,我叫合燕。你知道嗎,本來我可以做你媽媽的,你,你爸爸,還有我,原本是可以成為一家人的,結果卻是你從另一個女人肚子裡生出來。”

龔雨晴皺眉,哪有一上來就說自己是對方的母親的?龔雨晴有自己的媽媽,有自己的爸爸,跟自己的爸爸媽媽是一家人,這女人憑什麼說自己的媽媽是“另一個女人”?她覺得很不舒服。

女人繼續說:“你爸爸認識你親媽前,跟我是多麼恩愛的情侶。我們是明擺着奔着結婚去的戀愛,結果我卻突發意外去世,你爸爸後來就娶了你親媽。不然,我和你爸爸才是你的父母,我們才是一家人,我的孩子就是你啊!”

女人想撲上來抱龔雨晴,龔雨晴後退一步阻隔:“好了,過去的事就不要說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麼就來了。我真的不甘心,看到你爸爸這麼愛你親媽,看到你們一家其樂融融。本來這個幸福的家庭應該是我的!”不甘爬上了女人的臉。

這時一邊的左潞出聲了:“哎,可以了啊可以了。走吧走吧。”

說完女人便消失了。

“怎麼個情況?”龔雨晴問。

左潞:“應該是你爸的前女友呗。說了看一下你出生之前的事。”

龔雨晴信了。散發白光出現的女人,又在左潞的示意下消失了。她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段故事。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靈魂,那個女人應該能看到這世間發生的一切,應該也會是剛才這樣的反應。訴苦,不甘。

左潞:“好了。這下世界隻剩下10億人了。多餘的人都消失完畢了。”

龔雨晴:“為什麼要讓那麼多人消失?”

左潞:“因為人太多,人造球資源太少,所以需要削減人數。啧,我以為削減一半人就好了的,可還是人多資源少,所以第二次直接削減至10億人看看咯。”

人造球。左潞是這麼形容生養自己的星球的。左潞說她所生活的才是真正的地球,自己生活的地方,是真正的地球人制造的。人造球,原生球。龔雨晴把自己和左潞生活的星球就這麼區分開了。

龔雨晴:“你還會再削減人數嗎?”

左潞搖搖頭:“不會了。這樣子感覺可以了。我得發個讓大家安心的消息,說人不會再少了。”

龔雨晴明白了:“所有人手機上推送的緊急消息,就那個加粗的紅色字體,其實是你發的?”

左潞:“對啊。”

龔雨晴:“你用權威官方賬号發?”

左潞哈哈一笑:“這還不簡單嗎。原生球可以操控人造球,光是推送個消息而已,這又有什麼難。”

龔雨晴:“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左潞:“因為隻有你跟人造球上的其他人不一樣,都不跑。”

龔雨晴沒來由地想起之前的異象。電磁爐自啟、太陽異常毒辣、被不知名的東西沾疼腳。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跟自己有同樣的經曆。如果沒有,這也是隻有自己才有的經曆。

“我想在人造球上面玩一玩。”左潞說。

“怎麼玩?”

“你帶我。”

龔雨晴懷疑左潞沒心沒肺。剛剛讓那麼多人消失,卻還說要在這裡玩。

龔雨晴有一種空曠感。覺得突然少了那麼多人,世界被空出了好多空間,就連空氣的混沌感也淡了許多。

不知道以後世界人數是否還會慢慢增加。增加到一定人數,會又一次迎來人數減少的災難?

左潞:“我還沒在人造球玩過。”

龔雨晴:“人造球、原生球究竟有什麼聯系,你能細說嗎?”

左潞:“你想知道?我現在先不說,如果有以後,就等以後再告訴你更具體的。現在隻能告訴你,我所生活的那個星球才是原本真正的地球,為了區别開來,我們叫原生球。你所生活的,都是我們那裡的人制造的人造球。但你們錯誤地一代傳一代,都把這個人造球叫作地球。咦,不過我們那裡的人也無所謂。”

龔雨晴:“具體有什麼區别?為什麼要這樣?”

左潞:“你先陪我玩。我還沒在人造球玩過呢。”

龔雨晴:“你想去哪裡,玩什麼?”

左潞:“唉。其實人造球的生活與遊樂跟原生球都差不多的,因為我們都一樣是人,會制造的東西都大差不差。隻是我們那裡總的來說要比人造球要發達……可以當作發達地區與非發達地區的區别。嗯……你帶我到電玩城去玩玩吧。”

電玩城。按照左潞說的話,左潞生活的地方應該超乎尋常的發達,竟然也知道電玩城,這個名稱已經很顯得接地氣。看來左潞也說得對,大差不差。“人造球”有的東西,“原生球”也一定會有。而後者有的東西,前者就不一定有了。

龔雨晴帶着左潞去了最近的電玩城。

不隻是電玩城,電玩城所在的商場全都空蕩蕩,所有人都為了争奪活下來的機會跑到了指定地點。這裡毫無人氣。偌大的地方就隻有龔雨晴和左潞。

電玩城轟隆轟隆,全都是遊樂設施發出的聲音,但卻沒有一個人在這,仿佛那些聲音都來自虛無,跟人類沒有半點關系。雖然明知這裡的一切都是人類制造。

左潞走到跳舞機那裡。不知她碰到了哪裡,跳舞機屏幕上竟然自動播放畫面,正式的歌曲響起,屏幕上的彩色箭頭下落。左潞開始跳起來。

左潞的動作很優美,她四肢纖細,每一個推手動作以及甩頭動作,龔雨晴都在後面看着。隻覺得跳舞機上有個美麗的仙女在翩翩起舞。節奏感很好,動作靈活,看上去就像是個玩跳舞機的老手。

難道左潞生活的原生球也有同樣的跳舞機嗎?

一首歌曲結束,左潞稍作休息,但并沒有坐下,接着又開始跳下一支舞。龔雨晴完全沒注意辨别放的歌曲是什麼,注意力全被左潞跳舞優美的動作吸引。

跳這個似乎挺耗體力,但完全看不出左潞有累的感覺。左潞跳,龔雨晴在看。就好像兩個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一個坐在旁邊看另一個跳舞,默默等待着對方。

隻是這裡就隻有她們兩人。

左潞的動作太漂亮太優美,身型也好,完全能緊跟音樂節奏靈巧跳動,腳下踩的箭頭按鍵都恰好對點上。龔雨晴感覺,看左潞玩跳舞機是場視覺盛宴。若是左潞一直跳,她願意一直看,看到地老天荒。

一直到左潞停下來,不再跳下一曲。龔雨晴這才回過神來,強行将沉浸在左潞的跳動中的自己抽離出來。

“太完美了。”在左潞回過頭那一刻,龔雨晴震撼地真心道。

“什麼完美?”左潞看上去根本不知道龔雨晴在說什麼東西完美,無比淡然,任何多餘的反應都無。

呃……看樣子左潞根本不知道自己跳得有多好,自然不知道龔雨晴指的是什麼。

“你跳的舞啊。動作太流暢太優美了。”龔雨晴說。

“我還以為是什麼呢。隻是一個遊樂設施而已,”左潞根本不以為意,“就看着我玩嗎,你要不要去玩什麼?

龔雨晴看了看電玩城裡的東西。周圍依舊是聲音挺大的轟隆聲,都是那些遊玩設施發出的音效。原先在這裡上班的工作人員去争那10億能活下來的機會時不用想都知道跑得有多急,自然不可能有時間去關什麼東西,所以這裡燈光還是全亮,什麼都看得清楚。什麼推币機,夾娃娃機,投籃機,極速摩托,打怪,釣魚……當下這些,全都開着随便玩。

不對,沒有硬币,玩不了。好像是一塊錢可以買一個硬币。那些東西都需要投币才能玩。

正想着,不知何時左潞直接甩了一籃硬币過來,而後又搬來了一筐,說:“随便玩好了,不夠還有。”

“哪來的?你買了這麼多?”龔雨晴問。

“那個不重要,你想玩就玩。”左潞爽利幹脆。

龔雨晴看看面前的無數硬币,又看看電玩城裡的遊玩設施,最後決定放棄。她不想玩,興趣不高。

左潞又去玩别的了。龔雨晴隻是看着她,她好像并沒有明确的選擇,也沒有思考過要玩什麼,直接就是直奔。

又過了一會兒,左潞看龔雨晴還是沒有開始玩,問了:“你不玩嗎?”

龔雨晴搖頭,而後看向左潞所玩設施的屏幕。“真的不玩嗎?”左潞又問。

“真的不玩。”

左潞好像不想玩了,也可能是玩夠了,停了下來,什麼也不再玩,問龔雨晴:“你确定不玩嗎?”

龔雨晴:“嗯。”

左潞:“不玩就走了哦。”

龔雨晴:“好。”

左潞又說了幾遍“不玩就走了哦”,龔雨晴又表達了幾次同意,直到左潞完全确認,她們才離開。

她們到了外面。這個時候,終于看到了除她們之外的人。這個世界的人數已經減少至10億,大約是未削減人數時的八分之一。眼下看到的人,也隻剩未削減人數時的八分之一。原本會站十六個人的地方,如今隻剩兩個人。

空曠了好多,這是龔雨晴的第一個感覺。

左潞徑直上了輛黑色的車,并讓龔雨晴上來。左潞不生活在這個“人造球”,那她的家應該不在這,這裡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她的東西。龔雨晴問:“你坐的是誰的車?”

左潞:“别管是誰的了。突然間少了那麼多人,很大可能車主人已經沒了。你先上來。”

龔雨晴不知道該去哪,也不知道該幹什麼,隻能猶豫着按左潞說的做。

車門關上,車子絕塵而去。路上沒有正在行駛的車,而且少了好多人,道路寬闊,一路暢通無阻,開多快都不會發生撞車的事。

龔雨晴不知道左潞要去哪裡,也沒有問。窗外風景飛馳掠過,左潞開車去哪裡,全看她自己。

可能過了半小時,也可能有一個小時,龔雨晴發現左潞把車開到了機場。機場離指定的圓形平台非常遠,短時間不會有人過來。現在的機場,一個人也沒有。

“去另一個地方。”左潞說。

“哪個地方?”

“另一個城市。”

一邊走,一邊說。左潞在這裡挑選飛機,很快就選好了看着最好的一架。

龔雨晴終于知道左潞要幹什麼,她要自己開飛機飛往另一個城市!隻是有點驚訝地問:“你會開飛機?”

左潞:“會不會開是一回事,開得好不好是一回事。”

直到飛機滑動起來,并逐漸飛離了地面,龔雨晴才知道左潞并沒有開玩笑。隻是有點慌,左潞是飛行員嗎,考過飛行員執照嗎,開的飛機穩不穩,有沒有危險?這是已經在飛行的飛機裡的龔雨晴提心吊膽的問題。

在傍晚即将來臨的時候,飛機好像逐漸下行。也許要準備降落了。

直到飛機完全停下,左潞才說:“到了。”

到了。确實是到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純純的人生地不熟。哦,現在也已經沒什麼人了。

龔雨晴差點想問左潞來這裡幹什麼,又刹住了。因為左潞說過,她想在人造球上面玩一玩。具體去哪玩,怎麼玩,隻能全由左潞自己決定。

全世界應該早就收到了停止減少人口的通知。也許剩下的活下來的人們,悲傷過後,又會重新開始生活,或者繼續原來的生活。隻是,人少了很多,或許原先很多親朋好友都不在了而已。

活下來的人還要繼續生活,自然離不開生産經營,世界依舊運轉,隻不過人數産生了變化。

少了那麼多人,真的會空出很多資源嗎?

左潞好像習慣且熟練地挑了一輛車直接上。這車也是為了活下來的人直接丢棄的。不知道這輛車的主人有沒有成為那幸運的10億人之一。

還是左潞開車,龔雨晴坐副駕。龔雨晴跟着左潞在這片從未踏足過的陌生地兒四處遊走。左潞去哪,她也去哪。跟着左潞,也是左潞默認的意思。

她們來到一處大街上。街兩邊都有東西賣,人們已經開始正常的經營活動。龔雨晴以為世界突然少了那麼多人,大家會沉浸在悲傷中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剩下的人生活如此快就步入正軌。

是不是資源重新分配,大家都要盡可能快的撿拾資源,晚了資源就隻能比别人少,比别人窮?

這裡有不少吃的東西。正好她們餓了,專門選沒人的店鋪找吃的。那些有人在的店鋪,就算人看到她們肆無忌憚吃吃吃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又不是自己的東西。

沒有給一分錢,就把沒人的店鋪裡想吃的東西都吃了。女孩子飯量不多,很快就吃飽了。但依舊抵擋不住前方有很多未知美食的誘惑,就算真的吃飽了也還是繼續品嘗着。

飽得腰都直不起來,勉強走着。

她們在一處露天桌椅那兒休息。此時夜幕降臨,也不去擔心晚上住哪裡。這也是完全不用擔心的,理由跟随便吃一樣。

等沒那麼撐了,左潞拉起龔雨晴:“走。”

龔雨晴問:“你要帶我去哪啊?”

左潞說:“你先跟我來。”

她們噔噔噔爬上一幢建築的樓頂。今晚的月亮特别圓。左潞指着月亮旁邊那顆最亮的星星,說:“看,那是金星,也叫太白星。它在早晨被稱為啟明星,在傍晚被稱為長庚。”

龔雨晴順着左潞指的方向望去,确實看到了月亮旁邊有顆很亮的星星。夜空中除了月亮以及左潞說的金星,還有其他光芒暗淡但肉眼可見的星星。此時真是星月交輝。

她們找了個位置坐下。陪伴她們的,除了頭頂這片夜空,就隻有萬籁俱寂。

左潞問:“你相信永生嗎?”

龔雨晴:“永生?不可能的事吧。從古至今,不知多少人追求永生,卻無一如願。”

左潞輕籲一口氣,吐氣如蘭:“我們原生球上的人,每一個都是永生之人。”

龔雨晴難以置信:“不是吧?!”

左潞想了想,便給龔雨晴講了有關原生球更具體的事。

正如之前所說,原生球才是原先真正的地球,龔雨晴所生活的星球,是原生球的人制造的,嚴格意義來說應該叫人造球,而不是地球。

在原始時期,也就是還隻有一個地球的時候,就早已有了貧富差距,也是那個時候,富人階層就發現了永生的辦法,也早已能在地球上稱霸,完全能對整個地球呼風喚雨。為了保護自己的财富與資源不流至下面的階層,又為了保證自己有源源不斷的财富與資源,所以富人們組成一個聯盟,決定驅趕剩下的人離開。

原生的地球太好,他們不會走,所以富人們花時間創建人造球,對剩下的人批量進行記憶删除,使他們失去在原生地球上的記憶,再送至人造球上。反正富人們能力特别強,再造一個星球也隻是花花精力與金錢的事。這就是現在左潞對龔雨晴說的原生球。

現在原生球上的人全是隻有一個地球時期時就已經得到永生的富人,想永久停留在哪個年齡段就停留在哪個年齡段。多數人都選擇二十來歲左右,因為正直壯年。

為了能一直有錢,為保障自己的利益,原生球的人給人造球的人設置了更為有限的生命。

也許是因為時間太過于久遠,被删除的記憶有複蘇的迹象,所以人造球流傳出了關于鬼神的傳說,流傳出地球(人造球)是監獄的說法。

以前曾經有過原生球的人帶人造球的人一起到原生球生活的事,但發現人造球侵害了原生球人的利益,讓原生球産生過一些動蕩,于是再也不允許接人造球的人到原生球上。

原生球與人造球,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但,原生球離不開人造球,因為原生球的很多資源還需要巧妙地從人造球獲取。每一個原生球人都知道人造球,而人造球上的人卻完全不知道原生球的存在。

現在原生球已經飽和,再也容不下多餘的富豪,否則會有對現有的永生之人産生威脅的風險。

但,原生球的人雖然永生,偶爾也難免碰上回天無力的意外死去,隻有這個時候永生的原生球人才會減少,便出現需要人造球的人來填補新的人數的情況。

怎麼來選擇新的填補人呢?就是每當發現人造球上有人的财富刷新人造球曆史新高的時候,便會引起原生球人的注意,而後對其進行考量。如果考量通過,便有通往原生球的可能,成功實現永生的願望。

當然,光看财富還不行,還得看這個候選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是太重感情便會被放棄,因為這個重感情的人造球人一定還想拉着别的人一起到原生球上去,原生球的人一旦多一點點,便會發生動蕩,牽連所有原生球人。

龔雨晴:“原生球也有自己的法律嗎?”

左潞:“有的。”

龔雨晴:“那犯了錯的原生球人會被罰至人造球上嗎?”

左潞:“不會。為的是防止原生球人互相陷害,防止原生球的事被捅出去導緻人造球産生動蕩,所以幹脆沒有這個刑罰。”

對于左潞說的原生球,以及人造球,龔雨晴基本懂了。原來真的有永生,隻是不在自己生活的這個星球上,隻是不會發生在人造球的普通人身上。

想起80億人隻能活10億人這件事是左潞幹的,龔雨晴問道:“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覺得呢?”左潞輕勾嘴角,而後合起雙手,合成一個球狀:“你看。我用手包住了整個宇宙。”

可不是嗎。兩個手合成一個密閉的空間,而手的外面,包的就是整個宇宙。“看見了。”龔雨晴輕垂雙眸。

這個夜晚,龔雨晴和左潞在一個五星級酒店随便挑了個房間住下。左潞在一個房間,龔雨晴在另一個房間。龔雨晴是在遙遠的異地無法回去,而左潞目前是可以四海為家的狀态。

第二天。好像是與平常一樣再平常不過的一天。如果能忽略人口已被大量減少的話。

這個世界真的正常運轉了起來。活下來的人還是忙着做生意,為生計奔波。在需要為生存掙紮努力的人那裡,是勻不出時間悲傷的。或者說,世間重新開啟了資源搶奪戰。

“有趣。”左潞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說了句。

她讓龔雨晴陪着她在人造球遊逛。左潞真的跟普通女孩一樣,逛街需要人陪,也有情感的需求。對了,龔雨晴想起左潞也是人,區别不過是能夠永生而已。那麼,自己知道的,左潞也一定知道了,自己不知道的,左潞也一定還知道。

白天。天藍藍的,布着若幹大片的白雲。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移動。

左潞:“那朵雲移動速度好快。”

龔雨晴擡頭望。确實如左潞所說。白雲逃跑般在移動。

路過一家大牌化妝品店。店裡已經有人上班,并且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有工作人員,有顧客。但絕對不擠。龔雨晴想象了一下若是店裡人數乘以八倍會有多少,這是世界削減人數前可能會有的景象。

一個長相不錯的素顔姑娘在店裡試妝,并表達強烈要買的意向。“是你用嗎?”店員笑問。“是我用。”姑娘笑答。

左潞轉過身,直接吐槽:“長得本來就漂亮,為什麼還要化妝?被化妝品腌多了,卸妝之後像鬼一樣。”

龔雨晴:“像鬼一樣?”

左潞:“你沒看到那些明星嗎,以前多清純漂亮,現在再看素顔,像豬頭的像豬頭,像鬼的像鬼,不人不鬼的不人不鬼。以前跟現在的模樣對比起來簡直令人詫異。”

龔雨晴悄悄細細觀察起左潞。左潞可真是個漂亮女孩,别說男的了,在女生眼裡也覺得她很漂亮,并且還是不施脂粉的素顔。特别是左潞的皮膚,又白又嫩,比剛剛凝固的雞蛋清還嫩。

龔雨晴:“你好了解。”

左潞:“我也是人。”

龔雨晴知道左潞說得對,她和她都一樣是人,同一個人種。隻不過一個生在原生球,一個生在人造球。“是。”龔雨晴說。

去吃東西。賣吃食的店也有人了。不知道是原先的老闆還是侵占的别人的店。左潞身上好像有很多錢,直接把龔雨晴那份的錢也付了。

對了,左潞本來就是永生富豪的後代。

她們找了個位子坐。

除了龔雨晴,沒有人知道左潞的真實身份。别人看到她們,也會覺得她們是幸運的能活下來的那10億人。但其實不用幸運,左潞都是好好的。

點的東西已做好,左潞去端過來,看了眼,又翻了一下,說:“青菜給得也太少了,像不小心掉進去的一樣。肉也少,這家店不行啊!”

左潞說得正大光明,沒想到老闆聽到了。或者說,是龔雨晴沒想到老闆聽到了。老闆看了看這兩個女孩,而後賠笑:“那我給你們加多點,行嗎?”

龔雨晴點頭。左潞道:“看你加多少。”

這天的傍晚,天邊飄蕩一抹抹粉色晚霞。左潞和龔雨晴站在一座橋的人行道上看風景。世界一點也不擁擠,行人一點也不行色匆匆。或許人少了,壓力就小了,有足夠的時間擡頭看看這世界本來的樣子。

她們站在橋上聊天,就像好朋友那樣。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終歸身份特殊。

左潞和龔雨晴說了很多有關原生球的事。後者确定,前者從未跟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造球人說過這些。難道左潞就不怕對原生球有什麼影響嗎?

龔雨晴:“你隻跟我說過這些吧?”

左潞說:“沒錯。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跟人造球上的别人不一樣,隻有你是特殊的,所以我特殊對你。就算我和你說這些,你也不會說出去,對嗎?”

龔雨晴暗想,左潞說得确實沒錯。她不是長舌多事之人。就算有人問,她也不會說。不過,又有誰會問呢?自己生活的這個所謂人造球,誰會猜到有原生球人的存在?

左潞:“一般來說,隻有情感淡漠的世界首富那一個人才有進入原生球的機會。不過,我決定對你破一次例,你是與衆不同的,龔雨晴。你願意永生嗎?”

左潞想要帶龔雨晴離開人造球,因為除了财富,人還有一樣東西——情感。情感可以改變世界。并且火眼金睛識人能力超強的她确定,龔雨晴若是融入原生球的生活,便如同水滴彙入大海,完全不會起波瀾,也不會對原生球産生什麼動蕩。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知道。

龔雨晴沒有直接回答左潞的問題,而是詢問:“原生球一定非常富有,那麼原生球這顆星球,是不是跟金子一樣是金燦燦的金色?”

龔雨晴的關注點竟在這上面。看來左潞的眼光沒錯,龔雨晴可以到原生球上成為永生之人,沒有風險。

左潞道:“不是。你以為光有錢就好嗎,好的環境也是種财富。原生球的人十分愛惜這個原始地球,保護得非常好。它是個藍得非常漂亮的星球。”

龔雨晴說想回自己的家。左潞便陪她回去了。

不過這一次,左潞并沒有自己開飛機,而是兩個人規規矩矩按流程買了機票。

龔雨晴回到了自己的家。第一時間掏出手機放桌面上。看着套在手機外面的菲林殼,龔雨晴決定将它換掉。

因為左潞看了自己用的手機殼之後,說:“拿會碎的塑料當保護殼,想啥呢!”

總比不小心摔了之後殼碎手機壞,或者殼沒碎但手機壞了,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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