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要?”
“如果你回去了,我不可能繼續待在這裡。我家不在這兒,爸爸媽媽不在這兒,留我一個人沒意思。”
“你也曉得沒意思。”
魚憫一笑:“有爸爸媽媽姐姐在的地方才是家嘛!”
今天一早,面向東邊看時,天空是橫向排列的藍白條紋,一藍一白,一藍一白,如同藍白相間的波浪。太陽光線偏慘白,不強烈。
魚憫從未見過這樣式的天,感覺好美,叫魚小魅來一起看。魚小魅看到這樣的天之後,說:“今天應該不會下雨。”
“你怎麼曉得?”
“看天氣預報。”
“啥子哦,你要笑死我。”魚憫意想不到魚小魅的回答,以為姐姐會光看天空就能判斷天氣情況。
魚小魅的手機響起了消息提示音。魚憫湊過去看,魚小魅也不避,兩個人一起看魚小魅的手機。
是盧青人發來的消息。
“姐,這個是哪個?”魚憫指着問。
“是……在這一邊認識的一個人。”魚小魅說。
“男的女的哇?”
“男的。”
“嚯,他跟你是啥子關系,你們咋個認得咧?他發了什麼消息?”
面對魚憫的一連串問題,魚小魅不知從何說起,隻是說:“也許以後有可能發展成朋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耍朋友嘛?”
“不要亂說,才認識多久?”魚小魅立刻拉下臉,否定妹妹的說法。
“他約你出去玩哎,”魚憫看到盧青人發來的消息,道,“你去不?”
魚小魅沒有馬上回答,隻是對妹妹說:“我有些莫名的顧慮。”
“什麼顧慮,跟我講一下。”魚憫有些作自告奮勇狀。
“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他是本地人,去玩一下?”
“好。”魚憫不拒絕。
魚小魅給盧青人回消息說,自己的妹妹也想跟着一塊兒來。盧青人也說好。
約在人流量大的繁華地兒。到了見面的時候,三個人如同瞬間脫離魚群的三條魚直奔彙聚在一起。
魚小魅對盧青人說:“這是小我四歲的親妹妹,她今年十八歲,叫魚憫。”
盧青人聽完魚小魅的介紹,說:“哦,我叫盧青人,剛好大你十歲。”是對魚憫說,也看向魚小魅。
“盧大哥啊?”魚憫問。
“可以這麼叫我。”盧青人依舊很随和。
三人并行。魚小魅在中間,盧青人在左邊,妹妹在右邊。一路上叽叽喳喳話最多的還是妹妹魚憫,看到什麼都感覺好奇新鮮,看見高高的帥哥也小聲讓姐姐快看。魚小魅隻是淡淡看了一眼,沒有發表任何評價。
魚憫卻在感歎:“這邊的男人比我們那邊的男人高好多哦!說話口音也好有特色……”
魚小魅問她:“如果可以,你願不願意待在這邊?”
魚憫忽然傲嬌一撅嘴:“我這是第一次來,待的時間沒你長,對這裡的新鮮度肯定遠超你。等我再去别的地方,一樣會對那個地方感到新鮮!”
魚憫問盧青人:“盧大哥,你做什麼工作的,多久休息一次?”
魚小魅對妹妹這樣直白的問話略感突然。不過并沒有出聲說妹妹什麼。她也有點想知道這個信息。
盧青人頓了頓,沒有拒絕回答,也沒有用玩笑敷衍過去,而是實話實說:“我做的工作休息時間完全能自己決定,不用早九晚五上班,我自己創業,收入不是很高,但勉強能養活自己跟家人。”
“做什麼?”魚憫問。
“電商。”
“賣什麼的?”
“日用品。”
“賺多少?”
魚小魅小聲叫住妹妹:“你還問呐?”
魚憫給姐姐回了個眼神,聽話又俏皮的樣子。
盧青人眼珠轉了轉,望望天,好像在思考計算:“嗯……一年能賺幾百萬吧,生意好的話能有上千萬。”
“哦,可以。”魚憫說。
他們走着走着,默契地拐進右邊的一條路。這邊是另一處可以逛玩的地方,有商店,有若幹路邊固定攤子,有流動小販。
走至盡頭又左走,相當于原先拐了九十度之後再一次直走。這邊就離馬路比較近了,不僅有商店,還能看到一段距離之外的車流。不過那些車對行人影響不大。
忽然聽到一個小攤子的喇叭裡播放的聲音:“禮品掃碼免費送,禮品掃碼免費送,數量有限,送完即止……”
魚憫本來就對周邊的一切好奇,包括這個小攤子。她多看了幾眼,或者說自從注意到這一個小攤子之後,眼睛就沒離開過,邊走邊看。
“姐,他說免費送東西,我想去看一哈。”魚憫對魚小魅說。
“你去。”魚小魅停住了腳步,對妹妹道,一副準備在原地等的狀态。
盧青人自然也停了下來。
魚憫往那個小攤走去,隻剩魚小魅和盧青人站在一起。
魚憫看到小攤子上面擺放着一排又一排一模一樣的水杯,問守在那裡的人:“掃碼是送這些杯子嗎?”
“是。”那人點頭。
魚憫又看了看那些杯子,接着指着一個二維碼說:“掃這個碼?”
“對。”那人道。
那人看到魚憫真的掃了碼,起身走了過來,在魚憫旁邊說着什麼,好像在說有關掃碼之後的具體操作。
好一陣忙活,等待的人感覺等得煎熬。啰嗦一大堆之後,魚憫終于得到了一個水杯。
她拿着這個并不大的水杯朝姐姐這邊走來。
魚小魅:“忙什麼,搞那麼久。”
魚憫一笑:“就弄些操作的東西。姐,你要不也去掃碼要一個杯子?”
“我不要。全是我讨厭的顔色就算了,上面還有logo。我不喜歡印有logo的東西,相當于拿着它走到哪裡就免費幫商家宣傳到哪裡了,我才不幹那事兒,又不是奢侈品。不過這可跟虛榮心無關,就是讨厭被商家當作宣傳棋子。剛剛操作了什麼,小心洩露個人信息咯。”魚小魅對妹妹說。
魚憫淺淺苦笑:“應該沒事的吧?過後我把信息删掉,看最後能搞什麼鬼。”
把手機收好之後,魚憫旋開杯子的蓋子。打開之後,她有點驚訝,這杯子居然不是不鏽鋼的,而是玻璃的。隻是這個玻璃瓶外面,包着硬邦邦無法拆下來的塑膠。要是硬拔硬拆,還真怕玻璃突然碎裂把手紮出血。
正是有外面包着的不透明的塑膠,才無法從外觀上看到杯子究竟是什麼材質。蓋子也是不透明的塑膠加橡膠做成。
這……也太假了……
這怎麼能叫杯子呢,隻能叫套殼玻璃瓶吧?這個玻璃的東西,讓魚憫想到了老幹媽裝豆豉的玻璃瓶!
而且掃碼送的這玩意兒,因為不能取下外面這層硬殼殼,若是清洗,水會流進玻璃和殼子之間的夾層永遠洗不幹淨,想想就膈應。瓶口還小,手沒辦法伸進去清洗内部,邊緣也鋒利,真怕把嘴巴割破了。
總的來說,這個小杯子着實雞肋。再加上覺得姐姐的話有道理,魚憫說:“這杯子也太垃圾了,我想把它扔了。”
魚憫走到垃圾桶那邊,果斷把它扔進垃圾桶。
“免費的東西能有多好。”魚小魅說。
“好像是。之前在商場購物也有送過小皮筋,才用沒多久就斷了。我再也不要亂掃碼了!浪費我心情。”魚憫說。
盧青人聽着姐妹倆的對話,看了看她倆。沒人注意到他勾起嘴角,隻是什麼也沒說,什麼意見也沒發表。
三人接着逛玩。走完外面繁華的街道,又進商場裡面逛,有很多層,他們等電梯上去。
魚憫依舊看什麼就覺得什麼新鮮。相比之下,魚小魅和盧青人淡定多了。魚小魅隻會在内心贊歎自己沒見過的美麗景象,不像魚憫無論看到什麼都咋咋呼呼。
玩了一天。
臨近晚飯的時間,盧青人問魚小魅怎麼解決晚飯。其實他是想知道晚飯是一起吃還是各自告别。
魚小魅隻說肯定要跟妹妹一起吃。
盧青人極其短暫地垂下眼眸,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微妙情緒,不過最終也沒什麼事。
按照魚小魅表現出來的意思,她是要與妹妹一同離開了。盧青人絕對尊重她的意願。
各自分别。盧青人走自己的路,魚小魅和魚憫往相反的方向走。
“你要吃什麼?”魚小魅問妹妹。
“随便。”
“沒有随便吃。”
“我也不曉得吃什麼,我來這邊的時間沒你長。你應該懂吃什麼的吧?”魚憫看着姐姐一笑。
“我來的時間雖然比你長,但是也不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那樣了解這邊啊。那就随便找個地方解決得了。”
她們就近進入一家飯店,直接去點菜。
“鍋包肉……”魚憫好像對菜單上的鍋包肉感興趣。
魚小魅想起自己剛來這邊時吃過的鍋包肉的味道,決定提醒妹妹:“都不曉得你喜不喜歡鍋包肉味道哦。”
魚憫擡起頭看姐姐,試圖從姐姐眼神裡尋求更多信息。最終選擇略過:“我才不點鍋包肉,看看别的。回鍋肉……”她繼續邊看邊指菜單。
等到點完了菜,兩人選了個位置坐下。跟别的顧客一樣,她們也隻是來就餐的普通顧客。
吃飯的時候,魚憫一個不注意,啪的一聲将筷子摔到了地上。掉地上的筷子肯定髒了,她沒有筷子吃飯了,露出悲傷的表情。
“去找工作人員要雙新筷子。”魚小魅直接告訴妹妹解決方案。
魚憫看了看不遠處來往的飯店工作人員,對姐姐說:“我社恐。”
魚小魅眉頭微微一皺:“去要個筷子都能社恐?莫廢話,快點去噻!”
魚憫:“我不敢。”
魚小魅:“就你窩裡橫,在家跟我吵架就敢,在外頭就說不敢。”
魚憫龇龇牙,作哀求狀:“姐,你幫我去要好不好!”
魚小魅:“你自己去不行嘛?一天要我幫你,這一次幫,能幫一輩子?給你養成這種習慣?”
魚小魅不認為去要雙筷子有什麼,但這件事對魚憫來說是個挑戰,兩人的想法不一樣,膽量也不一樣。所以魚小魅最終還是去幫妹妹要了雙新筷子。
“謝謝姐姐!姐姐最好了!”魚憫接過筷子道。
魚小魅問:“你敢接我給的筷子,就不敢接别人給的筷子?”
“你跟别人不一樣嘛。”魚憫笑嘻嘻地說。
回到住所之後,就隻有魚小魅和魚憫兩個人。兩姐妹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叽叽喳喳一邊幹自己的事。洗漱完了之後,躺在一個房間裡睡覺。
第二天,魚憫問姐姐:“那個盧大哥有沒有聯系你?”
魚小魅問:“聯系我做什麼?”
“約你一起玩啊。”
“人家沒有工作忙嘛?”
“要不你去找他?”
“又沒什麼事,整天找人家做什麼?”
“我感覺盧大哥人挺好的。”魚憫擡頭望望天花闆,又望向姐姐。
剛好這個時候,魚小魅的手機傳來收到消息的聲音。魚憫立刻來了興緻:“哎有信息響,看看是哪個。”
魚憫湊過去看。
“你看啥子哦。”魚小魅說。但最終沒有避開妹妹。
“盧大哥問你有沒有空,讓你過去他工作的地方參觀參觀,”魚憫看完姐姐手機上的信息,說,“真是他發來的信息。我也好好奇他工作的地方是什麼樣。”
魚小魅想了想,又看了看妹妹。既然盧青人邀請了,那麼去也沒什麼關系吧?
魚小魅:“你真想去啊?”
魚憫:“嗯!”
于是魚小魅給盧青人回消息答應前往。
她們按照地址跟着導航走,很容易就找到了盧青人工作的地方。
這是一個建得很漂亮的小區,她們到的時候,盧青人早已在大門口等。小區内幹淨整潔,綠化做得非常好,道路又新又亮。在這樣的地方工作,光是擡頭看看就能瞬間掃走疲倦,心情愉悅。
盧青人做的是電商,賣日用品的,工作的地方便在這裡,倉庫也在這裡。他雇的一些員工在忙碌着,有的忙着打包發貨,有的在電腦前忙碌,頁面是表格,抑或回複顧客消息。
魚憫看着盧青人的員工忙活。盧青人拿來吃的喝的招待魚小魅和魚憫。他抱歉地笑笑說:“不要嫌這裡亂哈。”
魚小魅笑道:“這有什麼好嫌棄?工作正常環境而已。”
魚憫說:“也不亂啊,擺得很整齊。”
魚小魅魚憫這兩位客人來訪,盧青人直接專門陪她們。她們相當于是來玩的,盧青人在盡地主之誼。
聊了一會兒,魚小魅對盧青人說:“感覺這裡挺忙的樣子,你忙的話你先忙呗。”
“沒事,我雇有人。”盧青人完全不在乎。
過了一會兒,有陌生人到來。至少對魚小魅和魚憫來說是陌生人。那人看樣子跟盧青人認識,一見面盧青人就跟那人打起了招呼,熱情到不行。
“哦,這是同一個小區的業主。”盧青人立刻向魚小魅介紹對方。
魚小魅不認識這個男性陌生人,隻是點點頭。
接着,後面又跟來一個中年婦女,同樣一看就知道跟盧青人認識。
一下子來了兩個陌生人,一男一女。
盧青人介紹那名中年婦女:“這是我姑媽,也不經常見面,這次是跨越兩千公裡來看我的。”
魚憫感覺有些拘束了,若是隻有自己一個人,恨不得馬上逃離。不過幸好有姐姐在,她安心了不少,大膽地打量到來的陌生男人和中年婦女。
盧青人跟面前四個人聊着,對待每個人都熱情,每個人都被照顧到,誰也沒有被冷落,倒也相安無事。
一直到盧青人發現工作的單量忽然變多,每個員工都忙得四腳朝天,要顧不過來了,他才跟大家說自己要先去打包了。
那名男性小區業主看見盧青人熟練麻利的打包動作,對盧青人說:“你都當老闆了,這種事還親力親為?打包這些事給員工幹不行嗎,你還親自埋下頭去打包,不嫌掉身價嗎?”
盧青人還沒說話,那名中年婦女也就是盧青人的姑媽先說了:“剛開始就是做這個起家的,老闆又怎樣,不也還要吃飯?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嫌掉身價不如直接别幹,不要吃飯了,回家躺闆闆去!”
業主聽到盧青人姑媽說得如此直白,被噎住了,就好像被罵了一頓,什麼話也沒接。
盧青人好一陣忙活,吭哧吭哧,倒是一點老闆架子也沒有。若是有不知情的人見此情景,根本看不出來他是老闆,他完全跟員工們融為一體了。
魚憫感覺光在一邊看挺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估計姐姐以及業主、盧青人的姑媽也這麼想吧。她的做法便選擇跟姐姐、業主、盧青人姑媽一樣。
反正,也不知道忙活的規則是什麼,标準要求是什麼,不給人添麻煩就好。
盧青人在忙,魚小魅、男業主以及盧青人的姑媽互相都不認識,三人待在一起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偶爾彼此看看,又尴尬地看向别的地方。
隻有魚小魅和魚憫好一些,畢竟兩人是從小到大都待在一起的姐妹。但另外兩人都不說話,她們兩個也不好彼此自由自在興緻勃勃地聊什麼了。
也不知道盧青人什麼時候能忙完。
“好,我先走了。”那個男業主先出聲了,眼睛迅速掃了一下魚小魅、魚憫、盧青人的姑媽,又專門去面對盧青人打招呼。
盧青人抽空擡起頭去回應男業主,手上雖忙但并不敷衍。就這樣男業主先離去了。
不一會兒,盧青人的姑媽也打招呼說先走了,到時候再來看他。盧青人回答說好的。
現在又隻有魚小魅、魚憫以及盧青人和他的員工們了。不過好在又沒那麼忙了,盧青人退出了打包隊伍,重新把工作交給員工們幹。
盧青人朝魚小魅這邊走來,“剛才那個業主是外地人,是從别的地方搬過來的。”他聊天一樣地說。
魚小魅:“哦,難怪口音跟你們有點不一樣。”
魚憫:“我還以為這裡還有兩種截然不同的口音。”
盧青人抹了一把額頭,對她們說:“招待不周,待會兒要不要去哪裡玩?”
一聽到去玩,魚憫立馬來了興緻,看了看姐姐,馬上說:“好啊!”
魚小魅沒有拒絕,默認同意。
三個人并行出門。
去了個魚憫沒玩過的地方。魚小魅倒是來過這邊,隻是沒有細緻深入地逛過,而是去往其他地方的時候曾經路過這裡。現在也有機會逛逛了。
魚憫說想要買衣服,就想買些這邊的衣服帶回去,因為自己家那邊肯定買不到這邊的衣服。魚小魅打趣說:“等你買回家以後,突然看到标簽上寫的産地是我們家那邊?”
魚憫一驚,看向姐姐:“有這樣子的嘛?那等會兒我得看看是不是再買了。”
魚小魅:“我有個同學就遇到了這種情況,在外地買的衣服,産地是自己的家鄉。”
魚憫有點不知所措,有點想笑。但又怕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本來就想買外面的東西帶回自己家,若是産地還是自己家那邊,還不如回家再買啦!
他們一邊走一邊看。現在走的這條路,兩邊都是賣衣服的店。男裝女裝童裝,各式各樣的衣服褲子都有。魚憫一邊緊貼着姐姐,一邊眼睛黏在那些感興趣的衣服上。
魚小魅就好像隻是單純陪着妹妹在逛,而盧青人則是專心耐心細緻陪着她們。
魚憫走進一家店,看看衣服摸摸面料,感覺不是很滿意,又退了出來,去下一家店。看到滿意的款式了,她拿過來在身上比一比,征求姐姐的意見。
“你要看你自己喜歡。”魚小魅說。
“那你喜不喜歡?”魚憫問。
“又不是我穿。”
“那我喜歡這件。”
“買!”魚小魅果斷下結論。
“真的嗎姐姐?姐姐真的嗎?姐姐我愛你麼麼麼!”魚憫看樣子愛慘了姐姐。姐姐的反應使她欣喜若狂,像個姐寶女。隻要自己喜歡,姐姐便會鼓勵支持她的決定,決不潑冷水。
魚憫很快就在這兒買了第一件衣服。
不管她看中什麼,姐姐都表示支持。如此魚憫也懶得磨叽,買東西格外快,一點也不啰嗦,省去更多麻煩與奔波。
不一會兒,魚憫便感覺買得差不多了,三個人到一家有客休區的店裡買東西,歇歇腳。
魚小魅坐下之後,習慣性把包一放。結果包倒了下來,裡面的部分東西掉了出來。
“喲,那麼巧,好久不見。”一個女聲傳入耳朵,聲線聽起來莫名讓人不舒服。魚小魅朝聲音的主人望去,發現聲音的主人正看着盧青人,眼神與表情透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年齡看起來應該跟盧青人差不多大。
盧青人看了眼面前這個女子,隻是禮貌性笑笑,好像并不打算跟她深入交流。
女子貌似沒感受到盧青人這種細微的反應,指指魚小魅和魚憫問:“她們是你的誰?”
“一起的。”盧青人好脾氣地說。
女子打量打量魚小魅,又打量打量魚憫,眼裡有詢問,有審視。這麼一對比,魚小魅肯定是比眼前的女子好看的。女子指着魚小魅進一步詢問盧青人:“她是誰?”
魚小魅直白大膽地看着女子,看她究竟有什麼名堂。
盧青人隻說:“你不要問了。”
“我為什麼不能問?”女子好像很不服氣。
魚小魅感覺這名女子與盧青人之間貌似背後有故事,一言不發地觀察,心裡卻一點不懼。
女子忽然瞥見魚小魅包裡掉出來的充電器,對魚小魅說:“借我你的充電器。”聲音毫無感情,有種命令的意味,就好像吃定她不可能拒絕。
魚小魅搖搖頭:“我不太喜歡把自己用的東西借出去。”
女子直接去搶拿:“哎呀沒事沒事,就借一下,又不是不還你。”
不知道對方是真不懂婉拒的意思還是臉皮厚到離譜,魚小魅幹脆直接挑明意思:“不借。”
女子突然罵罵咧咧嗓音尖銳:“那麼小氣,借一下又不會死。這都不借,以後等你遇到困難看誰會幫你,孤獨終老才是你的結局。”
看到對方一副理所當然蹬鼻子上臉的樣子,魚小魅臉一拉,立刻發火:“你搞清楚,那是我的東西好嗎,大媽?那是我的東西呀大媽!我的東西!我的!”她拍拍胸脯意指自己,眼睛裡要噴出火來燒死對方,“大媽你扯那麼遠幹嗎呢大媽?!我怎麼樣關你屁事,我為什麼要借給你,你以為你是誰?神經病!”
對方看魚小魅長得恬靜乖巧,以為魚小魅是軟柿子,是不敢撕破臉的性格,沒想到魚小魅竟然這麼剛,會發瘋一樣回怼她。她意識到這不是個好惹的主,嘀嘀咕咕說了些又刺耳又酸的話,才肯作罷。
隻是她完全沒想到,魚小魅居然沒有忍下她說的刺耳酸話,而是故意學牛的聲音重複哞了一遍她說的刺耳酸話,氣得她差點掐人中。
惹不起。是真的惹不起。女子腹诽,瞪着魚小魅,最終也不敢奈她何。
魚小魅的眼睛瞪得比她更大,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眼裡寫着:你想怎麼樣?
最終女子落荒而逃。
“那是誰啊?”魚小魅直接問盧青人。
盧青人眼裡好像在回憶什麼往事,欲言又止,苦笑道:“是……我前女友。”
“為什麼分手啊?”這是魚憫問的。
盧青人搖搖頭,不言語,看樣子是不太願意提。
魚小魅不去追問,魚憫也不追問。姐妹倆有此默契。
等到下一次魚小魅和盧青人約定見面的時候,盧青人跟魚小魅說,他的兄弟也一起來,問她願不願意。
魚小魅回複:行。
這樣,在這異地,除了盧青人,又多新見一個了。
魚小魅問他兄弟的名字。盧青人說:他叫擇子淚,跟我是同齡人。
在一個晴朗的下午,魚小魅和妹妹魚憫,盧青人和他的兄弟擇子淚,四人一起碰面。
這是魚小魅第一次見擇子淚。她看到擇子淚的頭發天生微卷,有點外國的味道,但他是中國人。擇子淚還牽着一條小白狗出來遛,手裡拿的是伸縮牽引繩。發現魚憫有些怕狗,擇子淚便立刻縮短繩子讓狗靠近自己,那繩兒發出唰唰的聲音。
“雪滋,過來。”聽到擇子淚這麼叫他的狗。
魚小魅:“雪滋?”
擇子淚立刻回應:“嗯,它叫小雪滋。”
魚小魅看了看眼前這隻小白狗,毛色果真如雪一樣白。
四個人一起走,擇子淚牽着他的狗。這隻小白狗對什麼都好奇,被繩子限制着也不老實,東嗅嗅,西聞聞,時不時停在路邊埋頭嗅聞不願走,被擇子淚強行拉拽。一人一狗在抗衡。
好在小雪滋雖然第一次見到魚小魅和魚憫,但是很乖,并沒有朝她們胡亂吠叫。
散步,遛狗,聊天。相安無事。擇子淚性子跟盧青人很像,都屬于溫和好說話的人,不然怎麼能成為兄弟呢。
魚憫在路上看到一家店的饅頭做得很漂亮,目光被深深吸引,跟姐姐說了一聲之後,準備興沖沖直奔去買。
“對了,你吃不吃?”魚憫問。
“我不想吃饅頭。”魚小魅說。
魚憫看了看那兩個男人,最後什麼也沒問。
那兩個男人……應該也不吃吧……
魚憫買了兩個饅頭,兩個饅頭的顔色有所不同。一個淺粉色,一個淺褐色,不是色素染成,主打純天然的材料制作,在網上很火。
魚憫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嚼了幾下,又咬另一個饅頭。
魚小魅:“肯定不好吃。”
魚憫:“你怎麼曉得?”
魚小魅:“看你吃得生無可戀就曉得。”
魚憫硬着頭皮又吃了幾口。硬着頭皮吃的這幾口告訴她:這饅頭是真的不好吃。
魚憫對姐姐說:“姐,這饅頭還比普通饅頭貴呢,又健康又不好吃,我不想吃了。”
擇子淚說:“拿去公園喂魚,它們會搶着吃。”
魚憫瞬間眼睛一亮:“真的嗎?那這樣就能避免浪費啦!”
大家很快就有了目标:往公園走去。
走着走着,不知什麼時候遇到了一名婦女,擇子淚說這是他的媽媽。竟還能見到盧青人兄弟的母親,真是微妙的驚喜。擇子淚眉眼神似他的媽媽,還真的是母子。
他将小狗交給媽媽,聊了幾句,讓媽媽把小狗帶走。說的是本地話,語速有些快,無法全然聽清說了什麼,隻知道是很日常的内容。
擇子淚的母親牽着狗離開了。就這麼告别了小雪滋。反正也遛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