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重複着,眉頭漸鎖,“這些畫上的時間不是繪制的時間,而是女孩的出生年份。”
趙聽濤經營畫廊為虛,組織□□為實。
同理,“這幅《亞威農少女》是畢加索的仿畫,畢加索本想給它取名為《罪惡的報酬》。它周圍的畫作都是寫實派,代表的是成年女性,而這幅看不清人臉的立體派,年份顯示的是二零零六年,說明女孩的年齡……隻有十五歲。”
死者在把十五歲的少女當成商品來交易。
沈翊艱澀閉口,有股說不出來的惡心感在他身體裡橫沖直撞。
趙聽濤,死有餘辜。
拼命用警察的責任與信念将這種想法壓制,沈翊眺向屋外,天晴日白,街上行人往來匆匆,罪惡藏匿躲避,卻始終如影随形,叫骨子裡透着冷瑟。
“你剛剛說趙聽濤因為猥亵女學生被學校辭退。”
“對。”杜城大刀闊斧地調轉腳步,“走吧,我們去七中。”
北江七中。
北江市師資力量數一數二的優秀院校。
校内開辦的美術興趣小組更是全市有名,常為各大藝術類高校輸送人才。
就沈翊知道的,本市圈子裡小有名氣的畫家大多畢業于這所學校。
“你們好,我是瞿藍心,七中的美術老師。”
來人長發披肩,眉眼深邃,五官很英氣。
身高174cm,體重47kg,身形纖瘦,四肢顯露部分沒有鍛煉痕迹。
沈翊掃了一眼,将對方的各項數據暗記于心。
“情況教務處已經告訴我了,我來配合你們查證。”瞿藍心微笑以示友善。
杜城也不客氣,一上來便直奔主題,“趙聽濤,不,趙梓鵬你認識嗎?”
“認識,是我高三時的美術老師。我曾經也是北江七中的一名學生。”瞿藍心伸手引他們往裡走,“不過在我畢業之前,他就因故離職了。”
“知道為什麼嗎?”
瞿藍心像是沒聽出杜城的試探,态度自然地回視,“猥亵女同學。”
“這件事是誰舉報的?”
無端被沈翊截過話茬,礙于場合杜城選擇了忍氣吞聲,跟着問道:“被猥亵的女生應該跟你同在美術班上吧,你認識?”
瞿藍心并不畏于他們接二連三的發問,仍舊在前領着,“我們去我辦公室說吧。”
一行三人走進長長的走廊,此時正值下課,走廊上擠滿了剛上完體育課滿頭大汗的學生。
自從踏上社會,難得見到這麼青春活力的場面,杜城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地把走在身邊的沈翊與人流隔開。
在他眼裡,隻到自己鼻子的沈翊又矮又瘦,弱了吧唧,沒有自己護着,鐵定要被這群年輕力壯的小男孩們撞得東倒西歪頭暈眼花。
餘光注意到這幕,瞿藍心悄然眯眼。
——走廊上不要亂跑,跟你們說過多少遍了?
語氣略微嚴厲的女聲兀的響起,緻使沈翊側首。
高束的馬尾,一身修身休閑服,脖間戴着黑繩口哨,典型的體育老師裝扮。
肌肉線條流暢,看上去力量十足,像是經常健身鍛煉。
視線下滑,落到對方抵在腰間的橙色球體,沈翊給自己的分析加上一條,擅長籃球。
學生們嘻嘻哈哈地湊過去,一點不為老師的黑臉感到害怕,顯然是摸準了對方嘴硬心軟。
“起開,熱死了。”
雖是埋汰着,那人的嘴角卻微微上揚。
大概是沈翊觀察得太過明目張膽,那人敏銳地望了過來,然後,掠過他直直移到别處。
“藍心。”她揚聲喊道。
似乎與瞿藍心很熟。
聽見呼喚,瞿藍心轉身,見是她,笑意從眼底飛快彌漫至臉頰。
“曉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