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縮在口袋,掌心冷汗津津,“可我一直說不出口。”
那個女人因病痛折磨而發出的哀哼聲,事到如今,依舊在每一次淩晨時分,如影随形于耳畔萦繞不休。
“如果你說出來,你們的關系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
路裡無數次想象過那副場景,可仍舊心生恐慌。
“我哥很愛我,我也很愛他。”
她輕啧了一聲,接着說道:“但就感覺,我們的關系很脆弱。”
“你應該告訴他。 ”
路裡稍稍蹙眉,不由自主地抗拒,“為什麼?”
裘文東舉了一個很恰當的例子,“就像我們挑戰Wisher一樣,不邁出這一步,永遠都不知道結果。”
“就像你明知道明晚的行動可能一無所獲甚至遭遇不測,依然準備嘗試?”路裡反問。
女孩不知道自己此刻看起來有多像一隻炸了毛的小刺猬。
“沒錯。”他幹脆應下,“而且我一直覺得,所有關系,都很脆弱。”
徐徐挪移腳步,在不驚動女孩的前提下,盡量靠近,“隻有試過才知道,這份脆弱,到底值不值得保護。”
「所以,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頭頂落下溫熱的重量,路裡輕眨眼睑,面前,裘文東瞳色如墨幽邃,神情陰鸷,類似于影視劇中的高顔值反派,非常危險。
“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
她竟然沒有受到蠱惑,反而抓下對方骨節分明的大手,嚴厲質問。
路裡自己都很吃驚。
一時間,角色就此反轉。
裘文東局促壓下錯愕,不自然地任她拉着,“小傷,你别擔心。”
夜幕昏暗,剛才隻是一晃而過,她還以為看錯了,現下細細端詳,手背骨骼凸起處擦破了皮,出血量不算大,已經結痂。
确實是小傷。
不過路裡真正生氣的,是對方對自己身體的不在意。
煩悶地從書包夾層裡掏出以備萬一的創口貼,她一言不發,手下動作帶着遷怒。
裘文東從女孩的表現得出某些結論,維持右手伸在半空,姿态格外乖巧。
即使被戳到傷口,刺痛襲卷,他也面不改色,絲毫沒有閃躲的想法。
這讓路裡難免敗興,倏然,懲罰報複的小心思蕩然無存。
深呼吸,卸勁放輕了力道。
“疼嗎?”
裘文東搖頭,“不疼。”
聞言,路裡狠狠睨向他。
趁此時機,裘文東不禁隐含好奇地觀察起女孩,那雙清澈澄明的眼目裡邊,依稀可見對自己的埋怨和心疼。
就因為他受了傷?
意識到這點,唇角情難自抑地上翹,裘文東笑了起來,弧度越來越張揚。
眸底,隐約有抹光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