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采蓮這次出去果然遭到了白濑誠一郎的“清算”。
這兩天白濑誠一郎就像社區裡退休的中老年人,好幾次陳采蓮樓上樓下走的時候都能看到他坐在一樓樓梯口的小闆凳斜着眼睛瞅他,等着他路過的時候就會陰陽怪氣兩句。
“蓮大少爺真是厲害呢,出去一趟帶了那麼多肉罐頭。”
“蓮少爺今天怎麼不出門了?我們都還指着你加餐呢。”
“蓮小少爺,我來給你提個建議,你每天給孩子們上課的時候,不用講那些花裡胡哨的,你就給他們講講怎麼樣像你一樣出去就能搞到一堆肉罐頭,我們靠這一招就能緻富鐳缽街,大家都不用吃苦了。”
在這種場面下,【陳采蓮基礎算法】趕得上野生動物在馬路上被轄區派出所抓之後的應激反應。
【好小子,真人我掀翻你的天靈蓋。】
【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天天跟個長舌婦一樣嚼舌根。】
【等着,本真人遲早扒了你那身賤皮。】
大仙本來就不是什麼特别随和的人,在【陳采蓮】基礎算法的刺激下更是紅溫,好幾次都想半夜偷摸進他屋給他掐死。
忍不了直接就往死幹算了。
【這破地方天天死人,随手殺個小廢物算得了什麼?】
于是。
這天白濑誠一郎和一幫小馬仔正從樓梯上下來,肩膀上扛着槍,似乎準備去給什麼勢力撐場子。
小馬仔們在前面沖鋒,白濑誠一郎老神在在地走在後面,十分有“請小弟們先赴死”的風範。
也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
白濑誠一郎突然感覺腳下有什麼東西将他猛的絆了一下!
“!”
白發灰瞳的少年短暫的怔愣。
身體的失重和腎上腺素的飙升,讓他的眼前出現了炫白的光。
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面臨過的死亡威脅,他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了,但他能感覺到他好像要死了。
因為白濑誠一郎看到他那個被黑.幫亂棍打死的的賭狗爹一邊抽下了腰間的皮帶,一邊向着他雙目通紅的走過來。
白濑誠一郎:“……”
少年的身體在空中停滞,随後頭部猛的朝着下方的台階砸了過去。
一切發生之快,讓前面的那幫孩子都沒能反應過來。
站在二樓的陳采蓮看着即将斃命當場、腦漿開裂的白濑誠一郎,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吃驚神色。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驚促的喊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濑!!!”
中原中也神色惶恐的看着自己同伴跌落的身影,直接從二樓撐着手臂一躍而下!
他不顧自己的安危,将小小的身體當做肉牆,硬是接住了自由落體的沖擊力。
白濑誠一郎的頭部撞到了中原中也的小腹位置,即便有重力護體,中原中也依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
陳采蓮一看中原中也的丹田似乎被打出了精準一擊,嘴角隐藏的笑意逐漸拉平。
他這些天在和中原中也一起睡覺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用靈力蘊養他的丹田,使他的丹海變得更為廣闊。
這樣不天然生長、人工養殖的丹田無疑最脆弱的,可能一次突如其來的腹瀉都會導緻靈基不穩。
沒能整死白濑誠一郎讓他非常的怒火中燒。
但是中原中也身體會出岔子這種可能,讓他憤怒中帶着一絲惶恐。
這靈氣稀薄的地方能遇到幾個苗子?這個廢了,下一個怕是等他壽終正寝的時候都不能出來。
白毛小畜生,連死都這麼不老實,真是蟑螂活千年。
“啊啊啊!!!”
腎上腺素退役以後,白濑誠一郎發出了凄慘的嚎叫聲。
疼痛讓他的臉色迅速蒼白,額頭敷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白濑誠一郎上半身被中原中也牢牢的抱在懷裡,保護的很好。
但是他左腳的腳踝正在以一種不符合人體構造的方式朝着右上方扭曲,大概是骨折了。
“!!!”
白濑誠一郎嚎着嚎着眼淚便慢慢流下,畢竟還是小孩,耐痛力沒有那麼高,很容易就發展成嚎啕大哭。
“……”
中原中也從小腹周圍那股不同尋常的疼痛中緩過神。
男孩睜着失焦的藍眸,有些無措的摸着白濑誠一郎的額頭,似乎這些茫然的舉動能讓他的同伴好一些。
顯然同伴愛不能當飯吃。
白濑誠一郎鼻涕都疼出來了。
“白濑!!”
孩子們也反應過來,紛紛的圍上前去。
“白濑你怎麼突然從樓上摔下來了?”
“沒事吧?你的腳完全翻過去了呀!”
“這下怎麼辦?這種骨折我們完全處理不了。”
“叫他裝逼天天走後面。”這聲比較小,除了擁有神識的陳采蓮,誰都沒聽到。
“……”
中原中也情急之下,條件反射的看向了站在二樓、似乎還沒有從驚變中反應過來的陳采蓮。
蓮有些腿軟,緊緊的握着欄杆支撐着自己後仰的身體,那姣好的面容再無春光滿面,蒼白之下像黑暗中的豔鬼。
中原中也呆呆的看着無動于衷的蓮。
他看着在場唯一的年長者,不知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态————男孩抱着懷中痛苦的同伴,哀哀的呼喚了一聲:“蓮——”
“!”
陳采蓮如夢初醒,哆嗦着嘴唇踉踉跄跄的下去。
在衆人慌亂無措的目光下,隻見陳采蓮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色的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