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仙這次接手【姜雪衣】的身體之後難免會有些好奇,轉頭就去拿了一本書來看。
然後大仙驚恐的發現姜雪衣為啥都活了快一千年還是個文盲的狀态。
牢姜她——擁有着非常嚴重的閱讀障礙!
看書的時候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很多認識的文字組合在一起之後不能去理解它什麼意思。
這種一般發生在幼兒期間的疾病,一旦沒有及時幹預,往後就會越來越嚴重。
牢姜現在看個書跟看天書一樣的程度,大仙有一定理由懷疑這已經不是心理上的問題,而是生理上的問題。
連書面上兩個詞語都識别不了的能力,極有可能是大腦中樞神經受到了損害。
這也是為什麼姜雪衣會對自己讀書識字這件事情這麼忌諱——别人是想讀下點苦功夫就能讀,她是怎麼讀都讀不懂。
久而久之就會養成非常自卑又扭曲的心理。
畢竟在修仙界你連字都不識,你還想仙風道骨?沒聽說過哪個仙人連寫自己名字都要想一會兒的。
……
……
姜雪衣盯了禅院甚爾很久。
她的臉上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
有的僅僅是面無表情。
那雙烏黑的眸子全程盯着禅院甚爾的臉——準确來說是雙眼的位置,被看的久了,禅院甚爾難免會覺得有些滲人,不,是非常瘆人。
禅院甚爾剛開始還沒把禅院蘭慧說的話當回事,認為隻不過是這個年紀的小孩中二爆棚導緻的。
但是他剛剛和禅院直毗人在聊天的最後,禅院直毗人還專門把保本麻衣單拎出來和他談了一下。
【麻衣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沒有對自己的命運有任何怨言,能為他人着想,也能為他人做貢獻。】
【平時不管對宗家這幫眼高于天的少爺小姐、還是這些咒力低微的分家姑娘小子,都一視同仁,非常有禮貌。】
【但我不認為這孩子脾氣好。】
【她的自尊心堪比直哉——】
說到這裡的時候,禅院甚爾神色還困惑了好一會兒【直哉是誰?】
禅院直毗人【……】
禅院直毗人【……我兒子】
聊到這裡老頭基本上沒有什麼繼續往下聊的欲望,簡單的收了一個尾。
【總之這孩子的命運軌迹讓人看了非常的為之遺憾,相比于雖然沒有咒力但好歹能決定自己來去的你,她的出生和死亡都是被預定好的。】
【所以你和她相處的時候盡量多考慮一下她的心情。】
【總監會和禦三家對她剝奪的已經夠多了。】
豈止是“夠多了”?
這和剝奪了她的全部有什麼區别?
……
……
禅院甚爾看着面無表情的姜雪衣,沉默了一會兒,試圖轉移話題:“…需要我幫你再收拾一下别的東西嗎?”
姜雪衣:“你覺得很可笑嗎?”
禅院甚爾:“啊?”
他有些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
姜雪衣用事實證明他沒有聽錯,再次重複了一遍:“你覺得很可笑嗎?”
禅院甚爾:“……”
他其實很想說真的很可笑。
但是等他聯想到剛剛那一長串非常占字符的回憶殺之時,想脫口而出的【為什麼不好笑】這幾個字卡在了喉嚨裡。
禅院甚爾背着良心說:“不可笑,我認為這是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
姜雪衣:“那你剛剛為什麼笑?”
禅院甚爾:“……”
保本大小姐,你這就有些不通人性了。
現在的小屁孩到底在想些什麼?
自己不好好讀書,寫出那種像智力障礙才能表達出來的語句為什麼還不讓人笑?
給你遞個台階就算了,你還不下。
“……”
禅院甚爾感覺到了久違的煩躁。
他現在很想把對面的小屁孩拎起來往牆上一甩。
但是他反向思考,感覺自己和一個注定活不過二十的短命星漿體較真是不是有點過于滑稽和幼稚。
禅院甚爾整理一下心情:“…我是覺得很欣慰,所以笑了一下。”
“呵呵————”:姜雪衣揚起笑容。
然後禅院甚爾就看見她像是非常感慨的邊笑邊搖頭說:“甚爾不愧當了父親的人,就是不一樣。”
禅院甚爾:“……”
所以她剛剛到底生沒生氣?
到底是和他裝的在開玩笑?還是說的确生氣了,但是馬上又好了?
姜雪衣臉上的表情恢複常态,寬和又友善:“這次我們暫時要回主院那邊住,我這邊倒是沒什麼問題,甚爾你那邊呢?有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禅院甚爾:“沒有。”
姜雪衣滿意的點了點頭:“行,這回搬到主院那邊,雖然不知道要住多久,但是不管怎麼說對蘭慧是件好事,她平時在主院和分家那邊來回輪值,我們搬過去肯定會讓她方便一些。”
“……”
禅院甚爾感覺保本麻衣身上有種挺奇怪的感覺。
她長的其實非常符合那些大家族小姐的外貌特征,溫柔、白皙、嬌小、秀美。
但是她身上卻沒有那種“大小姐”的矜持與唯唯諾諾。
保本麻衣說話的那種遊刃有餘,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