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張口想詢問幾番,還未出聲,便聽馬車外鐘旺說祁陽伯府到了,殷寺正讓他們趕緊下車。
落了地,率先進眼的是守門庇檻有數十年的兩大石獅子,風雨蹉跎也不改它們威嚴,正如祁陽伯府久不散的榮華。
門房早早聽聞大理寺要來的訊息,正門已開,正等他們進去。
“怎不見女眷?”
越伯府流水長廊,錦簇花團,偶有嘀叫的鳥兒于高枝飛躍,晏城不由地困惑,偏頭小聲問陶嚴。
他考居京城才三年,時常懶居晏府,高有太子看重,自是不用出門應酬,與人交際。
也是此,晏城少知了不少勳貴趣事。
但官員同僚的八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便之處,有謝知珩為他補充。
陶嚴流轉眸眼,掃過這片奢侈又不失情調的庭院,低聲與晏城說:“祁陽伯夫人早去,祁陽伯又未續弦,便沒做主的娘子。”
“那咱們好意思進去?”晏城問。
不見主人家迎客,隻留管家在前頭,迎接他們這一攤子人。
陶嚴指了指殷寺正:“殷大人是祁陽伯舅舅,算長輩,也不算誤闖他宅,更别說我們是為那賊子而來。”
“……”
晏城很少參與大理寺的外勤,以往也隻在影視劇中看警察查案,可具都備有搜查令,才趕去别人家裡。
不過,舅舅?
頓時,晏城上下打量殷寺正,面孔也不超三十,會有個伯爺外甥。
那外甥,該有多小啊!
“不是,你說這是殷大人他外甥?”
晏城隔着衣袖指着雄壯威武、熊背虎腰的男人,邊驚訝邊低聲問陶嚴。
陶嚴:“是啊,殷大人大舅的長女嫁到祁陽伯府,生下的孩子便是祁陽伯。”
晏城:“……”
隻瞧外相,祁陽伯像殷寺正他爹。
“奇奇怪怪的,他們家的關系。”
鐘旺跟着點頭,眸眼裡也滿是驚奇。
……
前頭,祁陽伯在大廳招待大理寺與兵馬司等人,同殷寺正與副指揮們歡笑不少。
不止殷寺正是他表叔,東副指揮使的家裡人也跟他有幾分親近。
正是如此,前廳的閑聊聲始終不短。
閑趣好有一會兒,殷寺正打斷這場寒暄,問:“祁陽伯應聽聞昨夜發生的事情,有賊人闖進李員外郎府中行刺,此次我等前來,也正為此事。”
東副指揮使點頭:“我追尋那賊人時,巧遇府上女二公子,有些事想問問女二公子。”
“溪漣?”
祁陽伯不解,看向身邊的管事,管事點點頭,确有此事。
祁陽伯:“既然如此,你去喚溪漣過來。”
“是。”随侍的侍女走出門。
等人離去,殷寺正與管事的說:“可否喚齊府上招待的男厮,昨夜宵禁人少,怕賊人跟着女二公子,進了伯府門。”
殷寺正又仔細叮囑:“切切要關注那些今日休息在房,腰部受損的人。”
管事點點頭,走到門外與人交代。
晏城眼神随着管事走回祁陽伯身旁,轉眸與陶嚴對視幾番,喊着鐘旺悄悄跟着那小厮離大廳去。
他們的走開,引不起正廳内幾位重臣的心,祁陽伯倒是瞧見幾番,任那綢緞穿門走過。
“哼!”祁陽伯輕哼出聲,眸眼裡盡是對他們的輕視與鄙棄。
太過明顯,幾乎擺在他們面前,引得旁邊幾人不動聲色的互視,眨眼間又消散。
府後有皇嗣,就是了不得。
……
“我們為何要出來?待在正廳内等待,不好嗎?”鐘旺問。
陶嚴取了折扇輕敲她額角,道:“你就不怕來的人少了些,可别忘了齊副指揮使說的,那女公子可未懼怕。”
如此一想,鐘旺倒警覺不少,忙快步跟上那喚人的小厮,不由得腳步聲快了些,快越過那人去。
晏城忙一把拉住:“别走那麼快,我們可是在跟蹤。”
鐘旺點點頭,放慢腳步,落在陶嚴後頭。
穿廊走林,越溪而繞,祁陽伯府偌大的庭院展露在三人眼前。早春不散的梅花低垂枝頭,偶爾有風,飄逸三人耳旁。
小厮大抵清楚身後跟着貴人,他步履不快,也沒分别求人到各個院子裡找人,而是走到屋去,任他們仔細觀察。
幾乎喚來大半服侍的小厮,鐘旺繞着他們轉了好幾圈,也沒瞧出個熟悉來,回到陶嚴旁。
晏城:“都不是?”
“背挺而腰纏細帶,沒有血腥味。有些人剛做完活起身,沒有任何痛楚,不在裡面。”鐘旺回。
陶嚴抓撓唇角:“可能在女二公子院子那邊,不過女眷居住地,我們可不能擅闖,特别幾道你!”
“啊?又有我什麼事。”晏城不理解。
陶嚴錘了晏城幾下:“你忘了自個花名?”
“我有這玩意?”晏城指着自己,仍是困惑。
鐘旺興緻高昂,探高頭:“什麼什麼,晏大人有什麼花名頭?”
陶嚴:“豔美狀元郎,今科幾位壓頭高的學子,可沒一人能同你相争豔。”
“而那女公子,最饞你這等,淮陽巷的人都看了個遍,也不及你人才貌雙全。”
“然後嘞,有我啥事?”晏城繼續問。
沒擾到他面前來,隻在背後嘀咕,晏城可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