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潛?這名字好耳熟。”
不過,屈成霖面見的官員太多,三省宰相與六部尚書侍郎都沒認全,怎會記得區區五品官。
東宮内,百花仍開,喜迎春意的浸潤大地。
謝知珩打量豔陽宮那邊人送來的書信:“蘇潛,鐘儀大夫蘇郎中,許久不曾聽到此名了。”
李公公伫立一旁,為謝知珩燒盡此紙,問:“可需我替殿下……”
話未盡,李公公橫手立在脖前,重重一劃,眸眼低壓,閃過惡狠意。
“不用,去查查。”
謝知珩攤開奏折,繼續批閱中。
仲春無事,有了謝知珩的幫扶,晏城無需為日後除班授職,在官場往來中耗費太多時間。
此刻,他正用銀叉,叉春果吃。
春果略酸澀,為壓下那酸澀感,庖子有用糖腌漬。也有貴人愛食用,庖子便以鹽、酸等料激發其味道,放于唇齒中,倒是生津得很。
晏城坐于裡間,正是悠閑一刻,便聽外頭謝知珩不掩飾的聲音。
這般私密的談話,謝知珩似乎并不在意,不在意全被晏城聽了去。
叉了塊春果進腹,額間碎發逼得眼睫低垂,晏城想了許久,才勉強回想起這耳熟的名字。
也怪不得他,晏城對原著的了解,多來源于新年間家中姐妹的吐槽,也未曾看過幾眼。
别人穿書要麼有系統,要麼就是看過原文,甚至因為同名同姓同性别,某些人還全文背誦過。
晏城手撐腦袋,他着實想不起,那書中是否有個跟他同名的配角,原身在書中也沒名字。
穿書沒金手指,老感覺哪裡怪怪的。
正巧,眼尖的宮人察覺到晏城手邊的糕點空了,便從小廚房裡取了幾碟,又沏了壺奶茶。
低劣的茶葉苦澀,昂貴的茶葉清甜。
可晏城沒那喝茶的習慣,便照着腦海記憶,茶、奶與糖,熬煮了壺奶茶。
“嗯!”
不愧是百銀一兩的貢茶,混入牛奶中,就是好喝。
有喝有吃的,晏城舒适地趴在桌上,戳玩織女坊繡來的玩偶,讓他打發時間玩。
也不算沒有金手指,書内最大反派,最有權勢的人就在身旁。
人已穿書了,原書的劇情也不用留戀,晏城自個居于京城最高者身旁,站于朝野之中,每刻的細微舉止,都可能推動劇情有大的變化。
但,主角為父洗冤屈的主線,該是不會變的。
不過,蘇潛是怎麼獲罪下獄的?
晏城非常好奇,因為謝知珩不像個昏庸的,亂殺忠臣的太子。
有困惑便問,晏城走出屏風,撫起珠簾,看向謝知珩,問:“蘇郎中為何下獄?”
“?”謝知珩不解地仰起頭,偏看向他,與晏城對視。
那雙清澈透亮的桃花眸裡,是林間溪泉,翩翩桃花瓣跌落,溶于水卻不染纖纖細塵。
而深遊于宦海中的官員,眸眼裡的湖水過于平靜,連點點漣漪的泛起,都顯得無比珍貴,都無比恐怖。
謝知珩指尖挑起繞在晏城細腰肢處的腰帶,輕輕一扯,對方便順着力走過來,貼着謝知珩的手臂而站穩。
“想知道?”謝知珩垂眸,腰帶的一段吻了下他唇間。
“嗯,想知道。”
晏城彎下半身,過長的青絲于他肩膀處垂落,如飛瀉而來的濃墨銀河,也似抓不住着的柔順絲綢,扇動着謝知珩眼睫,輕顫不已。
腰帶的正紅似不固色般,謝知珩隻輕輕一吻一抿,這方櫻色薄唇就豔得奪目。
謝知珩輕笑出聲,鳳眸全睜開,高仰起下颌,與晏城直視:“并不複雜,蘇大夫隻是站錯地方而已。”
站錯地方,聖前失儀?
蘇潛身為禮部官員,對宮中禮儀的了解不遜于他人,隻失儀二次,無法取信晏城。
“殿下想要什麼?”
晏城貼得更近,隔着腰帶的那塊布,唇瓣在不經意間貼了會兒,又因謝知珩細微的笑聲,他默默移開些許。
謝知珩:“你能給孤的東西,可不多哦。”
“不過,你這般關注蘇郎中,可是看上了?”
“?”晏城腦子裡的不解,都要化為問好探出頭來,關鍵時候,怎麼瞎吃醋!
晏城連忙反駁,舉起四根手指:“我不是,我沒有,可别冤枉我!他都比我大兩輪,墳頭草都高了好幾丈,别亂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