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
“我隻知道,當計劃之中‘災難’來臨的當下,離你最近的人是森鷗外。”
這麼說可能有些冷血了。
但,如果不可兼得,芥川龍之介甯可放棄泉鏡花,也要保證芥川銀百分百的安全。
唐澤伊織刻意引入餓虎、群狼環伺下的橫濱對芥川銀太過危險,森鷗外說是提出了另一個交易,實際上他也是在威懾。
所以,爽約也好,反複也好,兵不厭詐也好,芥川龍之介不在乎自己的風評如何,他隻在乎芥川銀的安危。
——這就是芥川龍之介真正要表達的意思。
芥川銀捂住了嘴。
就是因為一直以來都被哥哥這樣堅定的選擇,她才絕對不要拖後腿的啊……
“我是旗會的代言人。”
芥川銀緊緊地拉着哥哥的衣角,羅生門在她手腕上輕輕地拍着,像是在哄着小寶寶一樣。
芥川銀對此感到安心。
“這麼說可能會有些奇怪,但唐澤伊織就是那樣奇怪的人。他會讓和旗會、和港口黑手黨是敵對關系的mimic前首領紀德去保護他,也會讓根本就不是旗會成員的我來擔任旗會的代言人。”
“他對我們百分百信任,而偏偏——”
芥川銀撫摸着自己的心口,“我們也完全沒想過要辜負他的信任。”
“那麼他希望你作為代言人為他們說什麼呢?”中島敦詢問。
“我不知道。”
芥川銀搖了搖頭。
“他并沒有長篇大論地告訴我需要我說什麼,他隻是讓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中島敦瞳孔翕張,這可真是……
芥川銀哪怕在複述的時候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震撼:“他說,我的意志就是旗會的意志。”
相比哪兒也沒去過的芥川銀,和“初來乍到”的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和唐澤伊織打交道更多,他倒是對此不以為意:“那是因為此時此刻你的意志的确就是現階段旗會的意志。”
“唐澤伊織就是這種人。”
“‘将自己的意志變成你的意志’——他慣常用的伎倆。”
“唐澤伊織有個‘同類說’,既然都是同類了,那麼有着同樣的意志當然是很正常的事情了。那不是什麼很難懂的東西。”
“我隻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從哪兒找到那麼多同類的?”
同樣曾身為“唐澤伊織的同類”的芥川龍之介如是說。
“……可能是因為……”芥川銀沉吟了一秒,“‘我們都是野犬’吧?”
【——
“為野犬幹杯!”
——】
中島敦的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
“但那個并不重要啦,倒是哥哥剛才說此時此刻我的意志的确就是現階段旗會的意志,所以我剛剛想了想,我現在的意志是什麼。”
中島敦不再分心,将注意力集中在芥川銀的身上。
她将食指放在唇邊,思索了一會兒:“果然還是‘那個’吧。”
“‘我想要和哥哥一起,過着不用東奔西跑的,安定的生活’。”
“所以,旗會想要的,也是‘安定的生活’吧?”
“魏爾倫先生一直在找弟弟,旗會的大家也都在幫他一起找,他們想要的,應該也就是找到魏爾倫先生的弟弟,然後一起過安定的生活,這樣?”
芥川銀看向芥川龍之介和中島敦,說是在詢問,但已經無限接近于陳述了。
“‘找到家人’,然後‘結束一切動蕩’。”芥川龍之介複述了一遍,然後蹙了下眉,“那家夥……”
“……确實是很會找‘代言人’。”
至少芥川龍之介已經被打動了,不僅僅是被這句話,也是被說出這句話的人。
要結束這一切……唐澤伊織想要得到老虎——他看中島敦的眼神都多出了幾分殺氣。
中島敦不為所動。
他習慣了芥川龍之介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冒出來的殺氣,倒有些久違的心安。
他沐浴在這殺氣中,精神狀态反而更好了幾分:“他們正在找的那個人,是‘荒神’‘中原中也’嗎?”
—A—
“啊,該死的。”
唐澤伊織罵到,将手裡的玻璃珠狠狠地砸到地上。
“玻璃珠”并沒有碎,而是深深地嵌入了地磚上,入地三分。
他好不容易拿到的偵察硬币隻能做到感知反應源,但不知道太宰治那家夥是怎麼搞的(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不管怎麼想都肯定是太宰治的手筆),現在反應源遍布了整個橫濱!
而導緻他的偵察硬币出錯的東西就是這些平白多出來的這些“玻璃珠”!
他喵的,唐澤伊織心想,他不就是送他(太宰治)上天了嗎?怎麼的,太宰治這是要讓他入地啊?
—B—
港口黑手黨。
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