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組織成員齊聚一堂,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但他們并沒有任何一個人感到開心。
因為,在他們的設想中他們應該是來劫獄的一方,而并不是被關進去坐牢的一方。
——而且該死的,港口黑手黨怎麼會有默爾索監獄的異能力抑制手環?!
但多說無益。
他們是被餌料吸引過來被甕中捉鼈的一群,隻能束手就擒,認命地好好待在地牢裡,更換自己的姿勢好讓自己被捆綁、束縛得稍微好受一些。
而且,在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的混戰苦熬後,現在的所有人都感到了由衷的困倦。
在熟睡的此起彼伏的呼噜聲中,武裝偵探社最後被捕獲的國木田獨步、埃德加·愛倫·坡、與謝野晶子和剩下的偵探社成員宮澤賢治和谷崎潤一郎大眼瞪小眼。
福澤谕吉并不在這裡,他被森鷗外單獨提走了。
宮澤賢治已經熬不住睡着了,谷崎潤一郎隻得頂着困意和國木田獨步、與謝野晶子相互交流情報。
因為地牢人多地小,他們幾人綁得又相對更近,即便聲音輕輕的也能彼此聽得很清楚。
“魏爾倫變得更強了呢。”谷崎潤一郎感歎,“也更暴躁了……”
“……連話都懶得說……”
保爾·魏爾倫本來就對人冷淡,沉默寡言,基本上沒什麼話。
不知道這些年找弟弟的時間給他帶來了什麼影響,總之在今天他和阿蒂爾·蘭波倆人最後收尾的時候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欠奉。
他隻單獨邀請了福澤谕吉去和森鷗外“小叙”,而沒有給谷崎潤一郎和宮澤賢治更多的眼神。
如果是平時,谷崎潤一郎倒也樂得被忽視。
但是他這邊有江戶川亂步先生交給他的談話任務,這就很難搞了。
在将他們這一大群人關押在地牢後那兩人便匆匆離開,不知去向,錯失良機的谷崎潤一郎心有餘而力不足。
國木田獨步點點頭,如果現在有筆和本子的話他已經在将計劃上的日程安排劃線和打勾了,但是沒關系,在腦子裡打也是一樣的:“亂步之前有想過這種可能。生命中隻剩下一件事的人是很難從既有軌道上下來的,蘭波又一心隻有魏爾倫……”
他舒了口氣:“魏爾倫這邊接近不了我們還有别的選擇,别着急,谷崎。”
随後,他将目光移向身邊的與謝野晶子,“需要‘幫忙’嗎?晶子”
——與謝野晶子現在無暇說話,也無暇傾聽,因為地牢這個與當年相似的環境她陷入了夢噩、渾身顫抖着,冷汗淋漓。
國木田獨步問了兩遍,她才如夢初醒般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能……”
她咽了口唾沫,“我能克服的……”
但她的唇毫無血色、白得吓人,實在是不像能應付得來的樣子。
“唐澤伊織那個混蛋……”谷崎潤一郎忍不住罵到。
與謝野晶子卻制止了他:“不用這樣,唐澤伊織那家夥的确做了很糟糕的事情,但……但我也的确得感謝他。”
“欸?”谷崎潤一郎傻眼了。
與謝野晶子不想對過去的事情說太多,而且雖然是說要感謝,但唐澤伊織對她做了極其糟糕的事情也是事實,再說無論感謝還是報複她倆也很早就兩清了。
與謝野晶子不想過多提起他,那會讓她生理性地惡心和寒顫。
“謝謝你谷崎,但不用管我,我……我一會兒就好……”
/“咚——”
與謝野晶子的話還沒說完,一個一眼看過去便能得知其摔過無數次的,慘烈至極的機械制品從高處落到了幾人中間。
還沒等他們擡頭,緊接着,一個黑影從上空竄了下來。
“!——卡爾!”
埃德加·愛倫·坡喜極而寬面條流淚,努力用腦袋蹭着肩頭扒着的小東西,“卡爾嗚嗚嗚我的卡爾啊…阿嚏……你怎麼這麼臭?”
那個黢黑的,毛發肮髒,完全看不出鼻子和眼睛的東西……
卡爾?
這東西有半點像浣熊嗎?
埃德加·愛倫·坡是怎麼認出來的?
與謝野晶子很是不解。
如果不是愛倫·坡率先開口,她還以為那是隻大黑耗子呢(剛剛下意識在想“港口黑手黨的條件這麼差的嗎?”的說……)。
卡爾叽叽咕咕手舞足蹈說了好一堆話,然後用完全看不出是爪子的爪子往下指了指。
埃德加·愛倫·坡傻眼了:“你是說,是、是那個東西帶你來的?”
幾人盯着地上那一坨認真鑽研了一下那個幾乎看不出到底是什麼的機械制品到底是什麼,最後放棄了。
畢竟無論那東西是什麼,它都不可能有生命,其背後肯定是有人在發出指令的。
隻是,辛苦一遭來到這裡後,這玩意兒也徹底報廢掉了。
就算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在暗中援助還是搞鬼還是怎麼樣,現在也無從下手。
不過好在,感謝他/她将卡爾送回了他的身邊。
埃德加·愛倫·坡又想哭了。
但是,聞到卡爾身上散發出的氣味……
嘔……
“所以說卡爾!你到底是從什麼犄角疙瘩地方鑽過來的!身上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