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頁】的開篇還是他記憶中的那段,西格瑪從沙漠中蘇醒,手中緊緊握着一張車票。
然而,在那之後的故事卻與福地櫻癡所書寫的全然不同。
西格瑪在蘇醒的當天便認識了一個同樣在沙漠中迷失、手上隻有一支筆的男孩,倆人在一長段富有哲理卻又似乎毫無意義的對話後決定結伴同行。
一路上他們使用對話來辨認方向,使用對話來作為趕路的過度……
總之這張紙上幾乎滿滿當當的全部都是對話。
而在【書頁】的尾段,倆人終于走到了沙漠的邊緣。
【“再往前一步,我們就要離開沙漠了,”男孩停下腳步,“我們曾約定好一起離開沙漠,現在我們已經踩在了沙漠的邊緣,到了要分别的時候了。”
“接下來我們又要往哪兒走呢?”
男孩接着問:“你要去——(車票上的地點)嗎?”
西格瑪低頭看了一眼車票,明明這張車票和他們一樣飽經滄桑,它卻嶄新如初。
“你要去哪裡?”
“我?你知道的,我要去我的神明之所。”男孩道。
西格瑪伸手從他那裡拿來的筆,在車票的站點處劃去,在男孩詫異的眸光中寫上了一個出乎意料之外卻又似乎合情合理的地名。
——青森(/“橫濱”)
“我嗎?”西格瑪将筆還給男孩,對他說,“我想見見你的神明。”】
确認過【書頁】出現問題後,福地櫻癡瞬間捏緊了【神刀·雨禦前】。
【神刀·雨禦前】能将刀刃傳送至十幾秒之前的世界,并警示刀的持有者小心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所以,福地櫻癡決定借用【神刀·雨禦前】來改變過去。
可,正當他在刀刃上刻下第一個字符的時候,一個念頭福至心靈。
——為什麼十幾秒前的自己并沒有收到這份警示?
不,十幾秒前的自己應該收到了,隻是那時他沒有看見。
福地櫻癡想到了十數秒前被【神刀·雨禦前】穿胸而過的末廣鐵腸。
那再往前一點兒可行嗎?
再往前幾秒,将刀刃送到二十秒前,他剛剛取出【神刀·雨禦前】,還沒有抽出其中的書頁的時候——
那很有些困難。
但如果拼着透支生命的全力的話……
福地櫻癡咬了咬牙,更拼命地發動了異能力【鏡獅子】。
但正在這時,龍卻發生了異變。
死了一樣的太宰治突然掙開了“龍”的束縛,從異能造物的體内借力跳了出來,一把攥住了福地櫻癡的手腕和他手中的【神刀·雨禦前】。
——【人間失格】發動了。
——
《書》的啟封條件有三。
其一,借助“大指令”等工具彙集全世界的力量強行啟封。Pass
其二,利用【書頁】。【書頁】撕毀時《書》的抵禦機制會被觸發,《書》會短暫啟封一次以便修補【書頁】并填充《書》。Pass
其三,當《書》蘸“墨”的“筆”收集夠足夠的信息來書寫新的内容的時候,《書》就會自然啟封,完成後續的“書寫”。
——《書》如此,【書頁】也是如此。
——
失去了“異能奇點”另一組成部分而徹底粉碎的龍、被雨禦前穿胸而過的末廣鐵腸,還有“後來居上”的福地櫻癡和太宰治倆人,齊齊從高空墜落,隻剩下大敞着艙門,失去了乘客的直升機還在徒然的運轉着。
“哒哒哒——”
……
末廣鐵腸經受過人體改造,才不會因為簡簡單單被刺穿心髒就死去,在“隊長是神威”、“隊長想要殺死自己”的接連打擊過後他終于被隔壁在墜落中也毫不止息地太宰治和福地櫻癡倆人的打鬥給驚醒,掏出自己的四十米長刀(異能【雪中梅】)加入混戰。
橫濱所有還存活着的幸存者齊齊擡起頭來,在逐漸散去的霧氣中目送着高空中的“屠龍勇士”們一齊墜落。
站在港口黑手黨樓頂上的夏目漱石、阿蒂爾·蘭波、保爾·魏爾倫……
港口黑手黨首領辦公室内的森鷗外、福澤谕吉……
廣播監控室内的大倉烨子……
藏身于某個樓道間的快遞員果戈裡……
抱着一披風玻璃珠的唐澤伊織……
換了個藏身之處的費奧多爾·D……
剛剛從地牢裡脫身出來的武裝偵探社衆和外來者們……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降落傘在猛烈的打鬥中被損壞掉後的幾人越墜越快、越墜越快……
直到——
“轟——”
塵埃落地。
——
那張已經被書寫滿的【書頁】飄下來,正好落到了唐澤伊織伸出的手中。
他站起來,滿懷的玻璃珠月光一樣傾瀉而下,從高處向低窪處滾落,落到到處都是。
但唐澤伊織此時卻沒再管這些自己不顧危險、獨自搜羅了許久的玻璃珠,而是折起書頁,信手塞進口袋,然後走向福地櫻癡、末廣鐵腸和太宰治三人落地的方向。
……
【西格瑪,你不需要任由他人來書寫你的未來,你可以親自來書寫屬于你的人生。】
【無論是天空賭場,還是車票去向,你都無需等待他人來賜予。】
【書頁就在那裡。】
【命運和未來,由你來書寫。】
【——但真正的命運和未來,由我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