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徒弟下意識伸長脖子。
玉流徽将蓋子打開一條縫,眯着眼睛往裡面看了一眼。
是一副用玉雕琢的樂器。
看到這樣東西,玉流徽倒是愣住了。
他将蓋子完全打開。
徒弟們立刻湊上前。
晏可洋低下頭:“這是什麼?好大一塊玉,怎麼還有條龍筋?”說着就伸手要碰。
風銜青瞬間用扇子拍開他的手:“别瞎碰。這是琵琶?不對,是阮?還沒雕琢完呢……應當是師尊要送給師娘的禮物?龍筋是要做弦吧。”
他歪着腦袋,望向柄的位置,上面隐隐約約刻着字。
“阮?”風銜青喃喃道,“本來就是阮,師尊為何還要刻字?豈不是……”
“多此一舉”這四個字他沒敢說出來。
玉流徽睫毛輕顫了一下。
他知道是為什麼。
這時候蕭岩禦劍帶着桑柏仁匆匆趕回,桑柏仁沖進屋屋内,一臉緊張,立刻上前為玉流徽診治。
晏可洋在旁邊擔憂地問:“孩子怎麼樣?孩子沒事吧?”
“你怎麼就知道孩子?”風銜青皺起眉頭,“師娘為大,凡事以師娘的身體要緊。”
桑柏仁低聲道:“别吵。都出去。”
“你倆出去,”晏可洋對兩位師弟揮揮手,“我在這裡守着就行。”
桑柏仁道:“你也出去。”
晏可洋雙手叉腰,擡起下巴:“師祖命我照看師娘,我自然一刻也不能離開。”
“胎兒無恙,無需驚慌。”桑柏仁對玉流徽的傷勢已有了粗略地判斷。他打開藥箱,配了一包藥,交給晏可洋:“去把這包安胎藥熬了。你親自熬,可别出什麼岔子。”
晏可洋立刻接下藥包:“好!”
幾個弟子離開後,桑柏仁道:“我再看看。”
玉流徽懶洋洋地擡起手臂,絲綢滑落,露出白皙的的手腕。
他随意地橫在桌上。
桑柏仁取出一塊絲帕,蓋住那白皙的肌膚,隔着絲帕,手指搭上他的手腕,細細感受那脈象。
這一感受,就感受了良久。
久到玉流徽手臂有些酸了,終于忍不住問了句:“摸夠了沒有?”
桑柏仁吓了一跳,立刻撤回手,而後紅着臉道:“在下絕無冒犯之意!請恕罪……恕罪……”
玉流徽調笑道:“摸到什麼了?摸這麼久。”
“摸……不,”桑柏仁看他一眼,又低下頭,“沒什麼,你體虛,需得勤加滋補,好好休養。”
玉流徽道:“還得多謝醫仙大人昨日幫我解圍。”
桑柏仁的表情有些古怪。
昨晚他冥思苦想一夜,不斷懷疑自己的醫術,道心都要破碎了。現在面對眼前的病人,當真是滿腹疑惑,又不知如何是好。
玉流徽見他精神恍惚,忍不住問:“我要死了麼?你怎麼這副表情?”
“你不會死,”桑柏仁道,“我不會讓你死。我隻是……先前竟一直沒發現你有孕在身。”
“沒懷,”玉流徽淡淡道,“假的。”
“什麼?”桑柏仁瞪大雙眼,“可是掌門他親自确認過……”
“他太相信你,又或者太希望宿雪涯還有個孩子吧。”玉流徽知道自己想要活命,以後還需要仰仗這位醫仙,于是打算向他坦白。
他忽然湊近桑柏仁,手攏到嘴邊,壓低聲音:“反正是假的。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一人,你可千萬别說出去,不然我就完了。”
溫熱的氣息拂過桑柏仁的側臉,他蓦的臉上一熱,下意識地點頭:“那……那是自然。”
随後玉流徽退開,沖他狡黠地笑了笑。
桑柏仁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