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紗遮覆下,隻有一個朦胧的身影正在梳頭,秦樓月和司空千落正準備悄悄接近,卻見裡面傳出來了一個溫柔的聲音:“沒有叫你們,怎麼自己進來了。”
聞聲,秦樓月二人立刻停住了腳步,不再往前走去。
宮紗被撥開,一個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絕色女子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穿着一件紫衫,長發披散而下,似乎剛剛午憩而醒,渾身上下透露着慵懶之氣,她望向秦樓月和司空千落,微微皺了皺眉:“景态宮新來了宮女嗎?本宮怎麼沒見過你們?”
司空千落悄悄擡頭望了女子一眼,見那女子膚白如玉,一雙眸子生得像是玉石般清澈明亮,真的堪稱人間傾城絕色。
司空千落被女子的絕色驚豔了半饷,随即轉過頭對着秦樓月說道:“樓月姐姐,咱們是不是走錯了?”
秦樓月低聲問:“什麼?”
“走錯屋了!這女子看着比咱們大不了幾歲,怎麼可能是赤王和無心的母親啊?”
“不會,沒走錯。你忘了咱們看的皇宮地圖了嗎?這就是景态宮。”
“低聲嘀咕什麼呢。”宣妃娘娘甩了甩手裡的梳子,“不過既然來了,就進來給本宮梳一下頭吧。”
宣妃娘娘重新走了回來,坐在了梳妝台前。
“你們誰來?”宣妃娘娘依然打了個哈欠。
秦樓月和司空千落對視一眼,秦樓月上前一步:“奴婢來為娘娘梳頭。”
宣妃娘娘将梳子遞了過去,又仔細打量了一下兩個人:“長得倒有幾分姿色,做個宮女,倒是有點可惜。”
司空千落暗自皺眉,這宣妃娘娘說話奇奇怪怪的。
秦樓月接過梳子,從上往下梳下來,手裡忽然銀光一閃,一個銀針已經從袖中飛到了她的手中,她一梳到底時,銀針便即将觸到了宣妃娘娘的脖子。
宣妃娘娘突然猛地一個轉身,一把挑起了桌上的另一把梳子,上面十幾根細竹針立刻飛出,沖着秦樓月和司空千落射去,二人猛地閃身躲開,十幾根細竹針一整排地射在了柱子上。
司空千落呼了一口氣,有些驚訝地低聲道:“想不到宣妃娘娘還是個高手。”
“宣妃是洛青陽的師妹。”秦樓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宣妃娘娘看着她們笑了一下,原本忽然緊繃起來的身子又舒展開來,她依然是那一副午憩而醒的樣子,魅惑而慵懶,她望着秦樓月:“我想起來了,傳聞說永安王有一位紅顔知己,在千金台宴上露過面,連陛下也暗自認可,容貌是傾城國色,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相必就是這位姑娘了。”
宣妃又轉頭看向司空千落:“司空長風的女兒,很有你阿爹的風範。長得也是嬌美可人,讓人一見就喜歡。”
秦樓月對着她行了個禮:“樓月,見過宣妃娘娘。”
“千落,見過宣妃娘娘。”司空千落也拱手一禮。
宣妃娘娘看了看二人藏在身後的武器:“二位姑娘深夜來此,是有什麼事嗎?”
“求娘娘賜一滴血。”秦樓月垂首道。
宣妃娘娘愣了一下:一滴血?”
“隻是一滴血。”
“為何?”宣妃娘娘問道。
“有一個朋友,他如今中了毒,那毒是因為宣妃娘娘一滴血而起的,也隻有宣妃娘娘一滴血能解。”秦樓月回答道。
宣妃娘娘想了一下:“之前羽兒也求了本宮的一滴血而去,是否也與此事有關?本宮的血為何能做毒,又為何能解毒?”
“赤王求的那滴血便是我所說的那個毒。至于為何娘娘的血能做毒又能解毒,那是因為,被施毒的人,與娘娘身體裡流着的,是一樣的血。”
宣妃娘娘身子震了一下:“你說的朋友,他的名字是……”
“天外天前任宗主葉鼎之之子,葉安世。”
宣妃娘娘神色漸漸平緩下來,淡淡地說道:“竟然是這樣?”
“娘娘見過他了嗎?”
宣妃娘娘走到鏡子邊,又拿起了一把梳子:“那日,他穿着一身太監服來找過我,問了我關于當年的一些事。”
“後來,後來他就走了,我……我以為羽兒會好好待他……”
“娘娘,赤王想要做什麼,您心裡應該也知道,他不會在乎犧牲一個異父兄弟的。”秦樓月緩緩說道。
“娘娘,隻需要您的一滴血,救救您的另一個兒子吧。”司空千落也在一旁勸道。
宣妃的眼睛緩緩流出淚水,神色也是無比悲傷。
“好,我給你們一滴血,也拜托你們,救救我的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