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無桀縱身一躍，他已經想好了，就讓他首當其沖為永安王府試一試這孤劍仙洛青陽的劍。

沒想到，人剛跨出二樓的欄杆，就直接挂在了半空中。挂住他的是飛星劍，秦樓月手持飛星在邊上看着他。

“你去幹嘛？”秦樓月笑着問。

“我……我去問劍。”雷無桀也笑了，隻是這笑怎麼看怎麼心虛，問劍二字說的更是小聲。

洛青陽看着他們，朗聲道：“既然這位小友想來問劍，姑娘何必攔着他？”

秦樓月用力一甩将雷無桀撈回樓上，神情自若：“小孩不懂事，劍仙何必計較。”

說完，秦樓月踩着欄杆飛身而下，落在洛青陽對面。

樓上雷無桀被蕭瑟和葉若依一人抓一隻胳膊緊緊扣在了座位上，急，但是動不了。

“青城山道劍仙趙玉真，雪月城酒仙百裡東君門下，秦樓月，前來問劍！”秦樓月朗聲道。

洛青陽點了點頭：“好。”他想跟趙玉真問劍，趙玉真卻已經離世，想跟百裡東君問劍，百裡東君也避世不出。如今，他也想看看這兩個人的徒弟本事如何。

“且慢！”秦樓月唇邊挂着笑意，語氣也是閑談一般：“我這個人，一向有話直說，劍仙來天啟城，先是一劍破開天啟城的牌匾，再是一劍砸了永安王府的牌匾，目的也不是客客氣氣來問劍的。”

“我一個小輩，若是輸了，自然無話可說，我也攔不住劍仙，若是我赢了，不管劍仙是為什麼來的天啟城，都不要打擾永安王府的人。聽聞劍仙的劍舞還有一式尚未練成，不如回凄涼城繼續練劍吧！”

雷無桀在樓上伸長脖子看着：“樓月怎麼放上狠話了啊？”

“你覺得打架之前先放狠話是為了什麼？”蕭瑟問道。

“要是我，那就是擾亂敵人的心緒，鼓舞自身士氣。”雷無桀道。

“一樣的。”

洛青陽聞言，聽出了秦樓月話中的嘲諷，眼底已經有了怒火。

雷無桀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想到什麼：“孤劍仙又不是怒劍仙，他練的是凄涼劍又不是怒劍，氣死他，看他怎麼凄涼！”

洛青陽拔出了九歌劍，大喝：“狂妄！”随即便向秦樓月一劍砍來。

秦樓月手持飛星劍抵擋，同時身體在空中飛旋，拉開與洛青陽的距離，同時回身刺出一劍。

洛青陽側身躲開，随即擡手又揮出一劍，劍氣柔和如春風，卻讓人絲毫不敢小觑，

秦樓月并沒有躲開這一劍，而是擡手揮起飛星劍，一道耀眼的劍氣朝洛青陽攻去。

兩道劍氣撞在一起，相互抵消。

洛青陽神情鄭重了起來：“神遊玄境。”

秦樓月點頭：“請劍仙賜教。”

洛青陽的劍勢一轉，之前的劍勢柔若春風化雨，現在都劍勢變得陰氣森森，似乎每一劍都帶着鬼魅之氣。

“劍仙看得起我，用了山鬼式。”秦樓月說着，手中飛星劍直接撞上洛青陽的九歌劍，兩劍相抵：“隻是鬼魅之氣也不是什麼正道，我有一劍，驅鬼破邪！”

秦樓月借着劍勢彈開，手中飛星劍忽然消失不見：“星沉！”

“既明！”随着秦樓月的一聲召喚，纖雲劍破空而出，劍身仿佛被雲霧包裹，又随着劍勢凝成，纖雲劍本身爆發出光芒，仿佛東方紅日破雲而出，驅散鬼魅。

兩人的劍勢相撞，山鬼凄厲之氣被瞬間撕開，金烏帶着霞光沖着洛青陽飛旋而去。

洛青陽擡手揮劍朝着金烏劈下，金烏猛然散開，化作金光。

洛青陽神情凝重，他手中的九歌劍緊握，難道真是他避世太久，如今的天下人才輩出？

雷無桀看着洛青陽的臉色，疑惑道：“怎麼感覺，這孤劍仙的凄涼劍勢更重了？”

蕭瑟拿起茶壺給自己到了杯茶，幽幽道：“沒打過呀，當然凄涼啊。”

“劍仙還有何賜教？”秦樓月繼續挑釁。

“若我說啊，劍仙苦修劍術多年，必然也不隻是這幾招幾式，晚輩修習劍術的時間不及劍仙，願意傾盡全力問劍仙的劍。”

蕭瑟一口茶嗆住，咳了幾聲。

蕭羽拍桌而起，怒目而視：“大膽，義父，殺了她！”

洛青陽被如此直白的諷刺，心下也是大怒。

九歌劍舉起，劍風狂舞，嘯聲乍起！劍風之中似有萬千壯士在悲歌！

洛青陽揮劍高歌：“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争先。淩餘陣兮躐餘行，左骖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絷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

李凡松看着洛青陽高歌舞劍，疑惑道：“孤劍仙不進攻嗎？”

“這是在聚勢。”謝宣微微皺眉，神色有些擔憂。

“天時怼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

秦樓月看着洛青陽的國殇劍舞，也不急着行動，反而鼓起掌來：“好歌好舞，隻是劍仙跳的好，倒是讓我想起了街頭賣藝的巫師神祝！”

洛青陽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秦樓月召出飛星：“但是，我最讨厭看無聊的街頭雜耍了！”

“不知劍仙在凄涼城練劍之時，可曾看過夏夜的繁星嗎？”

秦樓月擡手一化，飛星劍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化無數，無數星點在秦樓月身後凝聚，又像無數星火在身後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