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教授的前襟又濕透了，盡管迪克是韋恩家相處起來最平易近人的存在，但達米安還是帶給了這個可憐的秃頭中年男人太多恐懼。

“……我們文學課上會講授一些超出CCSS課程标準的内容，為學生啟發一些創造性和天賦，韋恩先生在其中表現非常出色，尤其在《動物農場》那節課上，韋恩先生的想法相當有創造力。”

迪克立刻接話，“我都不知道現在的中學已經有了像您這樣學識淵博的教授，這篇文章是我到大學時才學習的課程。”

他誇張地說：“我的學生時代已經離我太遙遠了，現在看到這些天真爛漫的孩子，我都不知道他們在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要怎樣跟他們交流了，他們平時都在聊些什麼呢？”

他深情地看了一眼達米安，說實在的這有點過頭了，弗蘭克教授連擦汗的動作都停滞了一下。

“我都不知道我的小弟弟在學校能否交到朋友，要知道這對他來說真的是非常艱難的事……您知道的教授，離開母親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甚至哽咽了一下。

達米安惡心到像被迫吃了三斤馊飯。

他雙目無神，心裡已經不知道把這個屁股翹到阻擋視線的家夥在心裡淩遲了幾百回。

該死的格雷森，他該被肥皂洗洗嘴巴！

一邊的弗蘭克教授正在不斷偷瞄藏在迪克身側的達米安，他可能敏銳地察覺到了在接下來至少四個月中他有被學生謀殺的風險，他頂着迪克殷切的目光反複權衡自己的說辭，以求讓自己免遭幻想中的豪門恩怨的毒害。

“我想韋恩先生的天賦不必我再贅言，您作為家人應該也了解，他有天才的頭腦跟設想，這相當了不起，他在同齡人中顯得相當成熟，而他的朋……同桌唐納德小姐也是如此，我認為他們是以一種平等的态度在交流。”

“聽上去很棒，那這位唐納德小姐有什麼特殊之處嗎？你知道……”迪克看了一眼達米安，又朝這個可憐的中年男人眨了眨眼，弗蘭克教授看上去已經完全沉浸在他如同漩渦一般的藍眼睛中的。

沒人可以拒絕一位真誠的美人，性别相同也是一樣。

弗蘭克教授一邊腦補豪門兄弟争寵，一邊不由自主地開始支支吾吾。

“雖然我已經教過唐納德小姐六個月，但相信我對她的了解還沒有韋恩先生那麼多，唐納德小姐相當才華橫溢，她對許多文學作品都有相當獨到的見解，要我說她簡直不像個十三歲的孩子。”

迪克繼續加碼：“怎麼說？”

“我可以這麼說，她十三歲的外表之下住着一個四十歲的靈魂。”

弗蘭克教授看到達米安在瞪他，顯得更加口不擇言起來。

“我的感覺是這樣的……她不在乎她的同學是怎麼想，甚至在操縱與她處于同一空間的人們的想法……我是說我，我有時候會不由自主聽她的話。”

“她不像個領導者，但她總知道該怎麼做……她是如此現實以至于讓我覺得她比我更适合我現在的位置……”

“那是因為你足夠無能。”達米安的一張臉像是銳利的冰淩，他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