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陶德甚至帶了一點惡意,他譏笑着說:
“快回家吧小丫頭,别以為自己多有本事,你該回家去抱着你的洋娃娃哭了。”
莉絲貝特後退了幾步,她定定地看着傑森·陶德,想再歎一口氣卻沒有歎氣。
她無意跟這個人争辯,但她也非常清楚,作為一個可疑分子,在倒下的餐館老闆和泰勒面前,她簡直就是惡靈附體的魔童。(謝天謝地她在電影藝術的選修課上看了孤兒怨這部電影。)
“你該去看看你屬下的情況,他現在沒什麼事,但他是臉朝下摔下去的,有憋死的風險。”
“至于這個人,”莉絲貝特走到泰勒身邊踹了一下他,“他也還活的好好的,我覺得他的手機會很有用。”
“如果能夠得到你允許的話,我希望我們之後能通過這部手機聯系。我請求紅頭罩先生的合作,在對付企鵝人這件事上。”
莉絲貝特輕快地撿起泰勒的手機放到桌子上,示意紅頭罩拿走。
傑森有點茫然地看着這一幕,他呆滞了一小會兒。
莉絲貝特能理解他,真的,不是誰都能立刻适應看到穿着人皮的小怪獸的。而且更遺憾的是,另一個小怪獸是他兄弟。
他那種沖動而惡意的感覺又來了,“你能做什麼呢?我可不會隻看小孩子們的幼稚把戲,你們還在會控制不住哭鼻子的年紀呢!”
他往桌上手機的方向看了一下。
“聽着,我不在乎你做了什麼——這些都是小打小鬧,你需要回家去找媽媽。”
莉絲貝特繼續凝視着傑森,這個五年時間遊離在外的幽魂,這個終于帶着一腔怒火返鄉的遊子,這個流離的被遺忘者。
她的眼神沒有一絲波瀾,隻有坦然和看穿一切的真實。他們之間就像連着一條看不見的線,正在發出孱弱無力的共鳴。
漣漪一圈一圈地震蕩開了,她忍不住朝傑森走近了一點。
“我并沒有母親,從被培育出來就沒有。”
“我現在也沒有自由,我被企鵝人控制為他工作。”
“至于能力方面的問題,你12歲的時候可以撬蝙蝠車的輪胎,傑森,這沒什麼可奇怪的。”
傑森·陶德從聽到“蝙蝠車”的時候就怔住了。或者說,他從“母親”和“培育”這兩個詞開始就有了一絲難言的愧疚。
但“蝙蝠車”這個詞徹底擊潰了他的心理防線。
她怎麼會知道?她還是個小孩子!她怎麼會知道那段過去!
他愣了好一會兒,足足一分鐘才回過神來。
他身上産生的殺氣像是已經設計好了莉絲貝特的死法,但又夾雜着一點隐約的落寞。
“你怎麼知道的?你是誰?”
莉絲貝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幾乎要被自身的危險預警淹沒。
紅頭罩裹着戰術手套的手如閃電般伸出來,如同鋪天蓋地而來的死亡鐘聲。
莉絲貝特完全來不及反應,隻能眼睜睜看着巨大的死亡陰影籠罩住了她的頭頂,即将把她撕成碎片。
那隻手想要扼住莉絲貝特的脖頸,卻在碰到的莉絲貝特白皙皮膚那一瞬間像是觸電一樣顫抖着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