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終于想明白了是哪裡不對勁。

莉絲貝特和尼奧的對話存在很大的問題。

這兩個意識體比較起來，提姆甚至不能分辨哪個更像人工智能。

受限于能力而不能實現的部分不應該首先用痛苦概括，遺憾可能更合适，而更加奇怪的是，莉絲貝特對此非常肯定，她太過理所當然以至于提姆當時沒反應過來——提姆認為莉絲貝特有輕微的情緒表達障礙，或者認知偏差。

他的便宜弟弟達米安就像一隻叢林中的黑豹，而莉絲貝特更像是一隻遭受過虐待的海豚，他們都是奉行着叢林法則的動物。

隻不過現在他們都在艱難的學着做人。

蝙蝠俠已經回到韋恩莊園，他正在蝙蝠洞旁觀尼奧為自己制造身體。尼奧操縱了四個機械手正在不斷工作，看上去他操作的精度很高，機器人軀幹的部分已經完成，現在正在調試的是頭部電子回路和原件。

提姆為自己可堪憂慮的未來歎了口氣，他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端着一杯紅茶繞了兩圈來到布魯斯身邊。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回來，正義聯盟已經資金短缺到連晚飯都不提供了嗎？”

布魯斯·韋恩沒有什麼表情波動，“情況還在觀察，超人認為這是慧核星的語言信息，但尚未定位到宇宙信息來源。”

“布萊尼亞克是慧核星（Colu）創造出來的人工智能，他在自我進化之後控制了整個星球，至于波洛斯推斷的其他部分……尚未有适當途徑驗證。”

提姆挑了一下眉，“莉絲貝特剛剛完成了炸彈網絡的建構，迪克已經向你彙報過了。所以我們得到了一個自己送上門的幫手？”

布魯斯·韋恩答非所問。

“托尼·斯塔克聯系了正義聯盟，他們有一個在招募中的小隊可以應付危機。”

“我們都沒有提議聯合，而是決定在各自領域内控制局勢。政府沒有通過疏散民衆的申請，我和斯塔克都在所有大型城市郊外開設了免費參與的大型遊樂活動，包含持續三天的野營項目。”

提姆咬着牙從齒縫裡擠出一點笑聲。

“哈，哈，哈，很不幸的是，作為韋恩集團的重要董事兼總裁，我還沒有榮幸得到這方面的通知。”

靠！提姆在心裡大聲抱怨，布魯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全美近30個大型城市，每個城市大概800萬人口，假設韋恩集團為每個人提供一百美元的服務，哪怕他跟斯塔克平分費用，韋恩集團也會分攤超過3億美元，他打算把這筆賬目塞到哪裡去？公關還是廣告？公關部總監會殺了他的。而他提姆·德雷克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每一個清晨，都是他身為幫兇的罪證。

明明他殚精竭慮，嘔心瀝血，但當風暴到來之時他與布魯斯韋恩同在一條船上沉沒。

布魯斯的屍體安然在漫無邊際的海洋中消失，而他将會被憤怒的廣告部總監、技術部總監、營銷部總監、公關部總監……反複撈起來鞭屍。

他罪無可赦。

哈哈，哈哈，提姆感覺自己要精神錯亂了。

他由衷的同情起斯塔克的秘書佩普·波茲小姐，理性上他懂這些活動的必要性，但情感上他真的希望布魯斯能在做出這些決定之前給他一點預告——他從來沒這樣一個一位女性共情過。

佩普小姐，提姆·德雷克素未謀面的摯友，為這偉大的友誼幹杯！

阿門。

提姆·德雷克在心裡念完這句話，然後給自己胸口畫了個十字。

布魯斯正在用不贊同的眼神看着他。

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蝙蝠俠巧妙回避了關于波洛斯的話題。

提姆暗暗腹诽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都不會讓人知道，他對這種獨裁的家長作風無可奈何，決定給偉大的蝙蝠俠一點語言阻礙。

“我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被動等待的并不是我。”

“阿福還在準備晚飯，莉絲貝特很惶恐，覺得緊急關頭不該這麼勞煩我們的管家俠先生，但阿福依舊堅持韋恩莊園的待客之道……我想你可以飯後找她再聊聊。”

“沒錯，布魯斯。”

迪克興高采烈地走進來。

他剛剛看莉絲貝特的情況，順便給自己的裝備加了點小東西。

今天中午他看到達米安和莉絲貝特的溫馨互動帶來的激情顯然還沒有消退，他熱情洋溢地遞給了蝙蝠俠一根能量棒。

“放松點，她隻是個小女孩。擁有超凡絕倫的天賦可不是她的錯。你可以把達米安帶去一起跟她聊聊，她在達米安的面前才沒有那麼多下意識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