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獲自由的綱吉站起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他此刻終于有餘力觀察這個給了自己出其不意一擊的男人。
肮髒的淺褐色披風,破破爛爛的軍衣,一目了然的異于亞洲人的體格,雖然面容被面罩蓋住,但是透過那翠綠色的雙眼不難看出那是屬于鷗洲人的眼睛。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出發前黑發的幹部和他說話的場景。
“這個帶着走。”
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綱吉今天要和森鷗外一起出門的太宰丢給男孩一把樣式普通的袖珍匕首,面對男孩詢問的目光,黑發的幹部懶散回答道。
“那是技術部的新作,聽說最近來了個能把異能力長時間分離到物體上的人才,雖然是雷電系的使用者,但是本人卻非常的弱,為了不被辭退想要在小道具上搞點花樣。”
仰躺在辦公椅上的折紙飛機的黑發幹部笑着說道。
“反正你很弱,順便幫忙試下性能不是很好嗎?”
使用匕首後産生的電流波及到了綱吉,雖然不算強烈,但是他的皮膚的表面還是有些輕微的麻痹感。
“……啧。”
狙擊手透過鏡頭看着不再移動的綱吉,手指幾乎就要扣下扳機,卻生生忍了下來,他知道在同伴失敗的現在繼續狙擊隻會搭上自己,襲擊失敗了的現在他必須要迅速的撤離,雖然不能保證活着回去,但至少要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身邊有身手不凡的保镖這樣的信息傳遞給同伴們。
那個男孩總是能提前數秒躲開他的狙擊,仿佛能感受到自己視線的存在那樣尋找掩體,那樣的行動狙擊手非常的熟悉,因為他們的首領在面對危險時也擁有同樣的反應。
然而下個瞬間他卻後腦一涼,女孩嬌軟的皮膚的觸感和瀕臨死亡的恐懼同時襲擊了他的大腦,那騎在他身上夾住他軀體的雙腳明明是那麼的纖細和嬌小,那從後面掐住他脖子的雙手明明是那樣的細嫩和柔軟,然而這被猛獸咬住後頸一般的想要尖叫出聲的恐懼,這幾乎讓他止不住身體的顫抖的驚悚感究竟從何而來。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回頭哦,海洋那端遠道而來的客人。”
低沉醇厚的聲音自他身後響起,狙擊手沒有回答,天台樓頂的風将他的灰褐色披風吹的呼呼作響,冷汗浸濕了他的衣物。
而那面容嬌俏可愛的女孩,則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待看似普通中老年父親森鷗外和人群一起走到廣場上時,看到的是被白鴿包圍的綱吉,白色的鳥兒停留在男孩的肩膀上,意識到等待的人已經到達後,男孩起身的動作驚起一陣白色的陣風,他走到森鷗外的身前,和男人保持着五步左右的距離。
“襲擊者已經由黑蜥蜴帶走了。”
在綱吉制伏襲擊者不久,黑蜥蜴就帶人趕到,他們所在的百貨大廈是港口黑手黨旗下的産業,今天的出行也是為了視察,沒想到在這橫濱真的有組織膽大包天到敢在如今的世道對港口黑手黨動歪腦筋。
“綱吉沒有受傷吧?”
女孩天真無邪的聲音讓神色淡然的男孩露出了一個清淺的微笑,他蹲下身,對愛麗絲說道。
“恩,愛麗絲醬才是,沒有被吓到吧?”
“愛麗絲保護了林太郎哦,不然林太郎就要躲在角落裡哭鼻子了。”
“真了不起。”
綱吉沒有追問那個狙擊手的下場,他知道這不是一劫護衛該插手的事,他隻是……因為今天又有兩條人命白白流逝,而感到有些憂郁而已。
身着灰藍色大衣的男子拖着行李箱走出機場,圓邊的眼鏡在太陽的反光下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久違的回到了溫暖的土地上讓他有些略感不适。安吾望向飛機引擎轟鳴的天空,天邊擠壓的灰色雲海像是要向地面墜落一般讓人心頭沉重,他低頭攏了攏衣領,走向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