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庫瓦羅的敗北對衆人來說無疑是具有沖擊性的。
在山本舉起指環時不僅綱吉一行間發生了躁動,就連一向對夥伴受挫采取嘲笑态度的瓦利安都陷入了一定程度的混亂之中。
xanxus 刷的一下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而發現了樓層中異動的綱吉也同時開始挪動步伐,兩方人馬眼看就要從不同方位進入到對決場地中時,兩位切爾貝羅分别擋在了他們身前。
“請稍等,xanxus大人。”
“請留步,沢田大人。”
随着女人們話語一落,原本已經歸于平靜的水面猛得掀起一陣水花,不屬于并盛這個偏遠小鎮的巨大黑影透過月光一躍而起,張揚的展示着渾身的疤痕和強壯的魚鳍,這位兇名遠揚的海中惡霸不緊不慢的在水中舒展身軀,不時嗅聞着自山本仍然泡在水中的身體延伸出去的暗紅。
“這是什麼意思?決鬥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切爾貝羅。”
迪諾語氣逐漸變冷,在他這個同盟家族首領在場的情況下還搞出這種小動作,瓦利安是打算現在就掀桌子嗎?
“您誤會了,迪諾大人,沢田大人。”
攔住綱吉一行的切爾貝羅臉上還殘留着一些傷痕和繃帶,她雖然是在回答迪諾的問題,但視線卻是放在綱吉身上的。
綱吉認出那是第一日就在場的切爾貝羅。
“現在場地中十分危險,所以才阻止各位前去。”
“雨之守護者的試煉雖然已經結束,但是勝者是否真的具備資格還未可知。”
山本同樣聽到了攝像頭中傳出的聲音,對現狀并沒有感到意外,早在獄寺一戰中這場争奪戰就展現出了極端殘酷的結果論主義,不僅僅要求勝者獲得勝利也算是意料之中。
就連藍波的戰鬥都設置了環境導緻失敗的因素,沒理由大張旗鼓的改造校舍後還任由他們隻靠劍技分出勝負。
山本聳聳肩,從水裡一把撈起暫時動彈不得的斯庫瓦羅就往高處轉移。
“……喂。”
男人低垂着腦袋,帶有銳氣的眉眼被徹底濡濕的長發蓋住,他聲音低啞,像是嗓子被刀片拉扯着那樣,從喉嚨裡擠出最後的掙紮。
“别…多管閑事。”
“不要玷污…我的…驕傲。”
勝者生,敗者死,這是劍士對決的鐵律。
斯庫瓦羅不需要勝者的憐憫。
“這就麻煩了。”
山本并沒有因為男人的抗議停下手中的任何動作。
“我不是劍士,可不怎麼懂劍士的驕傲。”
男人從胸腔中擠出幾聲悶笑。
“難道……你以為這種做法,能夠一直奏效嗎?”
“不能吧,不如說搞砸的幾率更高?”
“該殺敵時退縮,難道就不是背叛嗎?”
“或許是吧,但是,這種程度的任性,阿綱一定會原諒我的。”
死鬥的餘韻消退之後,兩人之間争鋒相對的氛圍也随之一去不返。
銀色長發的男人從長發的間隙中微微擡眼,隻見黑色短發的少年在說這些話時臉上的笑容依然沒有褪去。
因為扛着他胳膊前進的緣故,那脆弱的脖頸已經完全暴露在了瓦利安的二把手觸手可及的範圍中。
隻要一個擡手,隻要一個時機,現在敗退的屈辱就能扭轉成最終的勝利。
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少年人無心的善舉。
想到這裡,斯庫瓦羅不禁發出一陣刺耳的低笑。
“你确實有才能。”
男人指尖微微顫動。
“但是,果然還是太天真,太過……扭曲了。”
山本在感受到水花飛濺的同時又突然發覺自己左手一輕。
時間的流速在此刻變得格外緩慢,以至于他甚至能夠看清那先前遇水粘粘在自己身上的銀發是如何随着男人後傾的姿勢向外剝離。
帶着銳利殺意的獰笑重新回到了斯庫瓦羅的臉上。
即使邁入這個世界也不想改變,即使邁入這個世界後也對一段關系的牢固深信不疑。
那不是盲目,不是輕率,而是在擁有随機應變的能力的同時始終不肯放開某種固有執念的瘋狂。
如水那樣,如江河那樣,如變化莫測的陣雨那樣。
即使改變,即使發生變化,也仍然是自我本身。
“别決堤了,小子。”
山本沒能看清那巨大而密集的排齒是如何将斯庫瓦羅撕咬進肚,當那慘白的巨口閉合時成年男人隻有雙腳的一部分依然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