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盛的街道一如既往的平靜。
學生們穿着秋季制服,三三兩兩的走在大街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早早挂上早餐待售的牌子,來不及自己準備早飯的上班族神色匆忙的進進出出,夾雜在上學通勤的人群中,顯得此情此景格外忙碌且安甯祥和。
而在這司空見慣的日常中,少年卻久違的耷拉着肩膀,長長歎了口氣。
綱吉同樣穿着秋季制服,臉上還貼着幾塊膏藥,如果忽略過了兩個街區還在拽着他褲腳撒嬌耍賴的奶牛裝小孩的話,現在的綱吉看上去簡直和半年前沒什麼不同。
不是他對于學生的身份有什麼執念,自從指環争奪戰開始以來并盛中就以維修老舊校舍為由給學生放了一周假,綱吉現在穿着校服,也隻不過是某個在某些方面異常恪守教條的委員長說,學生到學校就必須穿校服不然違反校規而已。
想到這裡,綱吉臉上被毫不留情打了幾下的傷口又抽痛起來。
并盛的委員長在執行暴力時字典裡可沒有手下留情這個詞,而屢犯禁忌的綱吉更是挨了頓好打,哪怕用和一般人打架不動用特殊能力之類的借口,在單純的體術上想要赢過雲雀,綱吉自問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
而且……
“被當做學生這麼教訓,總覺得……在雲雀前輩眼裡我什麼都沒改變似的。”
就像沢田綱吉依然是沢田綱吉那樣。
想到這裡,綱吉不禁有些好笑,他搖搖頭決定暫時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先解決自己的“腿部挂件”。
“藍波,差不多可以放開我的褲子了。”
本來就不算聽話的小孩這下抓褲腳得更緊了,綱吉無比慶幸今天自己穿的是需要系皮帶的校褲,不然遲早給這小孩拽下來。
喊了幾聲無果後,綱吉又歎了口氣,俯身試圖将藍波抱起來。
“我不會再叫你回去了,一起去學校吧。”
聞言,藍波擡頭再三确認了綱吉不是想随便哄哄自己放手然後丢下他不管之後,才不情不願的松開了手,少年有些沒好氣的捏了捏小孩手感頗好的臉頰,然後托着藍波的屁股将他抱了起來。
“先說好,如果待會兒你覺得無聊了不想再待在醫務室了,一定要聯系到阿伯裡桑和基亞桑來接你才能走,知道了嗎?”
雖說這幾次休戰期間瓦利安都沒有搞出什麼動靜,但是綱吉覺得小心一些總是好的,尤其是在他們大多數人負傷的情況下,任何意外都沒必要承受的。
抱住了綱吉的脖子後,藍波哼唧幾聲,就當答應了。
于是一大一小就這麼并入了上學的人流中,全然沒發現蹲在路邊喝巧克力牛奶的少女已經觀察他們多時。
“喂!走了。”
從便利店裡出來的兩名面色不善的黑曜中學學生,他們手裡分别提着一堆零食和各種日用品,見同行人不知為何盯着人流一動不動,其中一人不耐煩的喊了一聲,少女這才收回視線。
黑色的眼罩被紫色的劉海微微遮住,上面張牙舞爪的骷髅紋樣和少女乖巧靈動的眼眸形成了鮮明反差,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然後小跑着跟上了已經開始走遠的兩名少年。
而綱吉不知為何,突然轉頭看向了少女離開的方向。
可惜等他心有所感投去視線時,隻能看到已經空無一人的便利店空地。
若有似無的思緒糾纏着綱吉,讓他内心湧現出了莫名的波動。
“笨蛋綱。”
這時,藍波的聲音拉回了綱吉的思緒。
小孩聲音悶悶的,似乎心情不太好。
從昨晚藍波突然哭着跑到自己的房間裡要一起睡的時候就是如此,綱吉猜測可能是連日來緊張危險的氛圍讓尚且年幼的他積累了太多壓力,一時間難以釋放導緻的。
“你們會死嗎?”
初秋的風還不算寒冷,藍波的話卻讓綱吉因為莫名的不安稍顯浮躁的心慢慢冷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