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甯榮榮繼承七寶琉璃宗正統之位,又與甯子儒如何不同?”淺金色頭發的青年輕聲說道,“父皇,我們在七寶琉璃上耗費了太多的心力。”
“付出和心血成正比,那可是七寶琉璃宗。”雪夜沉聲道。
“他們是天鬥帝國的最大屏障,也會是天鬥皇室的最大威脅,這是魂師宗門發展的必然結果。”
“甯子儒活通通就是翻版的甯風緻,都說由小見老。你見他的動作,可有幾分激流勇退的趨勢?”
“确實未曾。”淺金色頭發的青年臉色微沉。
“但甯榮榮就不一樣了,他的性格像極了他早逝的母親,天真沖動卻有兩分小聰明。”雪夜暗藍色的瞳孔,輕微縮起。
甯風緻的妻子是天川親王的獨女,與雪夜大帝是堂兄妹關系,雖算不上多親近但還是有一定的交集。
曾經也和堂妹不甚熟悉,倒是在對方成為七寶琉璃宗宗主夫人後見面的次數還更多了些。在她生下甯榮榮不久後,雪夜清算了雪川親王,整個親王府一夜之間血流成河。
已經出嫁了的女兒赦免了便是,可,是雪婳自己熬不過來的。
領頭的人是雪星親王……雪川懷璧其罪。
他手裡有天鬥帝國近一半的兵權,沒有任何一個帝王能夠容忍自己的頭大懸挂着達摩克利斯之劍。
同樣擁有兵權的雪星容不下他,身居寶座的雪夜更不能 。
“簡單的天之嬌女比野心的君子要好掌控的多。她或許會是一個出衆的魂師,但不一定是一個合格的宗主。”
“就是未來某一天會是,但如何已經晚了。機會可不等人啊……”
“是,清河受教。”
“嗯,下去吧。”随着雪夜大帝的揮手,雪清河隻是深深的鞠了一躬,随後身形不斷遠離。
後者的身影在袅袅的青煙裡,不斷顯得朦胧,一句話悠悠地飄進雪清河的耳朵。
“太子,千萬不要讓朕失望啊。”
……
“帝皇想要的,應當是七寶琉璃宗宗主之位吧。”甯風緻淡然開口,氣度雍然,“是該輪到我們了。”
對方已經用這個手段處置了數個王爵貴族,甯風緻不是不清楚。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隻是現在盯上的是自己罷了。
雪夜是有些過分狂妄自大了……隻是自己已經不再是曾經的那個甯風緻。曾經那個志在四方想結伴雲遊四海的少年也會在權利和時間的洗禮下 變成截然不同的模樣。
人總是會變的,他呼出一口氣釋然的笑了笑。
雪夜與他初識之時,甯風緻還隻是七寶璃宗宗主的衆多孩子裡的一個,甚至連宗門的少主都不是。
而對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皇子,他們沒有那麼多的勢力,也沒有那麼多的羁絆,孑然一身地相識相交。
那時候的甯風緻格外清醒,即使他從小就被灌輸宗門的責任和意識,但他也明白。父母不隻是自己的父母,宗門也不不是獨屬于自己的宗門。
所有人都對掌控這艘巨艦的位置而虎視耽耽充滿渴望,就連甯風緻也不例外。當他真正成為高位的那一個人時,當感受到如此多的人與他的決策息息相關之時,所謂宗門的責任才真正化為實物出現在他面前。
我該為它負責……甯風緻才開始真正認識到這個道理。
曾經的他隻有自己,别人會離開會發生改變都是不可信的,隻有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原始的資本。
如今的他,有了足夠多的敬愛和期待。這讓曾經獨身的男人不再焦慮,有些事和情感是更有意義的,這讓甯風緻身上逐漸磨出玉石的灼灼輝光。
“帝王想要對七寶琉璃宗的繼承人……”古榕皺了皺眉,唇瓣抿成了一條線。
“不,他隻是想讓他認為更合适的人坐上那個位置。”甯風緻将茶杯擱下,眼神清冷。
“吾兒似我,對于帝皇來說不能再有一個如此宗主了。七寶琉璃宗已經發展到了天鬥皇室的底線,我們卻不能退讓。”
“宗門的發展是開啟了就不能暫停的機器,如果選擇停下腳步,如何對得起數以萬計的擁趸族人?現任帝王難以容忍,難道雪夜選出的下一任便可以了嗎?”
“護國宗門又如何,國師又如何?帝國畢竟是皇室的主場,而七寶琉璃宗同樣需要羁絆更深的上位者。”
“那雪清河……”古榕深吸了一口氣。
“不夠。”甯風緻知道雪清河的皮套下的真正主人——武魂殿少主千仞雪。
多虧了武魂殿,七寶琉璃宗跌的第一個大坑。若不是多虧了天使神裝,誰又敢想真正竊國?
七寶琉璃宗的祖輩和供奉殿一脈也有不少交集舊情,後世的獵魂運動也是比比東的個人之舉。隻是供奉殿高高在上的久了,默認比比東私下搞一些小動作。
卻不曾想,一不留神便任由比比東将七寶琉璃和藍電霸王龍推到了武魂殿的對立面,要知道供奉殿可不這麼想。
木已成舟,供奉殿自己放出了權力讓比比東勢力膨脹,而後再想處理可就十分乏力了……又有誰敢對少主的生母真正下手呢。
甯風緻眼神一凝,收束了一下思緒。如果不是有着供奉殿一脈的默許,雪清河也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拜自己為師。
供奉一脈針對的是昊天宗和唐三,若不是自己已經先和唐三搭上線,前世後期未必沒有轉機……隻是他們畢竟和武魂殿有着血海深仇。
即使是來自教皇一脈,那也是武魂殿的分□□時的七寶琉璃和武魂殿是萬萬沒有可能。
如今……隻有供奉一脈出一個身份能名正言順掌權的,在這兩股勢力的推舉下,何愁不能扶搖直上。
……
“想想之前的那些王爵貴族,雪夜的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的确。”塵心擡起冷淡的眼睛,“榮榮确實不是宗主之位的最合适人選。”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