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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臉壞笑讓灰原不明覺厲。
但我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隻管放手去幹,我甚至以我這麼多年應試教育文科生的身份,給他們當場拟了一份報告。
關于“我”的描述,全部都用上了全名。
寫得我都快不認識“伏黑甚爾”這幾個字了。
七海看我眼神更加奇怪,一種……不知道該用敬畏還是看神經病的眼神。
但這些都不是重點,不論是他們兩個還是總監部,都不是什麼大問題。
真正麻煩的是這個緊緊抱着我大腿的真人。
這家夥一直都踩在我的雷點上,按理來說,祓除他應該是我最不需要猶豫的事情。
說真的,我就連招工都從來沒有想過要招他,簡直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真到了我親眼看到這個小屁孩兒,看到了他抱着我的腿擡頭看我的樣子,一臉智障兒童歡樂多的樣子——我又下不去手祓除他。
大概是早産的緣故,他是真的有點大腦發育不良。
尤其我和他之間仿佛真的存在某種詛咒共鳴。透過宿傩力量的詛咒連接,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和我一樣的那種饑餓。
同病相憐啊,我和他都是,飯都要到嘴邊了,臨門一腳沒吃到。
算了,先帶着吧。
對外一律聲稱難以祓除。
特級咒靈沒有那麼好對付,我需要一點時間也是情有可原。
和灰原、七海交換了一下聊天賬号,我便和兩個咒術師分開了路。
至于那個Flag密室逃脫,他們的戰鬥雖然不長,但驚吓和消耗絕對不少,留了聯系方式,下次再說也是一樣的。
更何況,和我在一起,他們兩個也明顯有些緊張。
我怎麼感覺到的?
拜托,緊張事實上也是負面情緒的一種,這種情緒會随着咒力的波動萦繞在這兩人身邊。而我,能夠輕易地嘗出這種味道。
沒錯,是嘗,我的味覺延伸的範圍可真廣。
緊張的味道是帶着一點清新氣味的香水檸檬,再加上了一點點茉莉茶香混合均勻。七海和灰原,活脫脫兩杯暴打檸檬茶。
我心裡很清楚,他們的緊張才是正常的。
如果說灰原那樣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算正常的話,七海也那樣不着重點就顯得刻意了。
詛咒和咒力雖說本身是同宗同源,但在實際踐行裡,前者是咒靈生産的力量,後者是咒術師生産的力量,具有對立的屬性。
分辨詛咒和咒力一定是咒術高專的入門課程之一。
我現在完全就是咒靈的狀态,戰鬥的基礎也建立在兩面宿傩的力量上,所以不難想象,我戰鬥過程,完全就是一個詛咒亂放的過程。
而且還是個單手劈咒胎,完事兒還被特級咒靈抱大腿叫爹咪的主兒,要是當時和我撕破臉那才是真蠢。
灰原和七海原本在真人的咒胎下就已經算是死裡逃生,隻要有理智就不會做自絕後路的事情。
所以,他們在我的問題下,沒有觸碰任何可能敏感的話題,甚至連真人的處置方式都沒有提,完全是理智的最優解。
保命嘛,不寒碜。
和他們倆相比,真人才是真正的谄媚。
當然,也不排除早産真的讓他的大腦沒有發育完全的情況。
總覺得這個咒靈傻傻的。
“站穩,不許抱在我身上。”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
誰知道真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我臉上的嚴肅,隻是認真地盯着我的手指,然後“咔嚓”一口就咬了上來,嚼吧嚼吧吞了下去。
他竟然以為我是在用自己的手指喂他!
并且因為這個“喂養”的舉動,他那一聲聲的媽咪叫得更歡、更親密了。
“不隻是好像,”宿傩大爺已經完全習慣了在我的眼睑下開個嘴說話,“他出生的壓力非常大,所以,他把能用的力量都堆在了戰力和繼續進化的本能上。”